A. 對於電影邊城的賞析
1、遊走在城市的繁華中,喧囂不止,難以自拔……突然就想要回頭走入邊城的湘西水世界去,去感受那裡純凈的山水,純凈的靈魂,那些令人怦然心動的自然的魅力……
以前看了很多遍文字,淡淡的如流水一般的敘述,讓我總有種遠遠遙望的感覺,無法觸摸的生活與傷痛。那遙遠的鳳凰古城註定只是一個青山流水、細膩淳樸的理想世界,翠翠淡淡的憂傷,爺爺落寞的無奈,大老二老悄然滋生的情愫,村民淳樸原始的生活氣息……似乎所有一切都是透過紙背靜靜的傳出,有淡淡的流水沖刷過的泥土的味道……
看了電影,古拙的畫面,一步一景式的敘述方式,翠翠那像「受驚小鹿般」定定的眼眸,熱鬧的賽龍舟,激起層層漣漪的渡船,爺爺的叮咚作響的酒葫蘆,回盪在山巒間的清脆歌聲,爽落的大暴雨和逝去的生命……影片真實地還原了那些淡泊的文字,感覺很真實,很清新,能透過屏幕與鏡頭聞到湘西古城的淳樸與古拙,那裡的山水連同那裡孕育出的所有靈魂一道,深深地鐫刻在我的心間,久久揮之不去。
如果你處在焦躁的邊緣,如果你厭倦的塵世的爾虞我詐,如果你無法體會文字背後的那股淡淡憂傷,如果你對現代的快節奏愛情有了審美疲勞,如果你不再相信純美愛情的存在,如果,如果,如果你有太多的如果與不確定……
那你可以去看下《邊城》,很純粹的片子,拍攝真實,感情真切,是現代塵囂人的一碗清淡甜湯。
2、邊城講的是一個戀愛的故事,情節簡朴優美,湘西山城茶峒掌水碼頭順順的兩個兒子天保和儺送,同時愛上了城邊碧溪老船夫的孫女翠翠.但翠翠心裡愛的卻是儺送,當天保明白了這個三角戀愛的實情,深知不能勉強,主動退出了競爭,駕船下辰州,好忘卻那裡的一切,卻不幸遇難,儺送雖然仍然愛著翠翠,但哥哥為此而死,使他心中壓抑,又對老船夫有誤會,也在痛苦中離家去了桃源.而翠翠獨自承擔所有的變故,在等著,等著那個也許永遠不回來,也許明天回來的人.
如詩的邊城,詩意地演繹著人生,詩意地演繹著生活。劇情中所示的人性美浸透著完美,而翠翠的無限期等待又顯示著不完美.她的愛情悲劇可以說是那個年代造成的, 她和儺送本來完全可以結合在一起,培育出美麗的愛情之花,可惜二人卻失之交臂,留下了悠長的遺憾.
而現在誰會放棄自己的愛情呢?在當今這個社會誰主動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完美的愛情都是我們想要追尋的.在《邊城》中儺送為了親情而放棄了愛情,親情固然重要,但為了親情而放棄了愛情,也是可悲的.而翠又在不知道天保是因不能得到她的愛而憂郁出走落水身亡,不知道儺送是因為不能得到她的愛而離鄉遠行,也不知道爺爺突然離世全是由於替自己的幸福思慮奔忙而心力交瘁。後來在陪伴她的楊馬兵向她說明後,她才如夢初醒,這實在讓人不免為她感到惋惜和可悲.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結局怎樣?給人留下了懸念,儺送最後回來了嗎?她們倆最後在一起了嗎?我不禁陷入了幻想之中,希望他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看過《邊城》,讓我對世間完美的愛情又一次產生了懷疑,對人性多了一份了解,但又明白了自己的幸福就應該去爭取,爭取了,得不到,也就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邊城就是這么一出健康純潔,而又彌漫有淡淡哀愁和濃濃詩意的愛情悲劇和人性的悲劇。
(2篇供參考,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B. 電影有哪些表現手法
1、寫實主義手法
嚴格地、真實地、客觀地、不加任何修飾地再現現實世界。與表現傳統意義上的美或者理想化的形象相對立。風格平實,作者將自己的意圖隱藏於作品之中。電影拍攝上攝影機運用相對保守,長鏡頭是常用手法。
2、麥格芬手法
它表示某人或物並不存在,但它卻是故事發展的重要線索,是希區柯克最常用的一種電影表現手法。比如《房客》中的復仇者、《蝴蝶夢》中的麗貝卡、《迷魂記》中的瑪德琳。
3、交叉蒙太奇
交叉蒙太奇屬於蒙太奇的一種剪輯方法,是把同一時間,在不同空間發生的兩種動作交叉剪接,構成緊張的氣氛和強烈的節奏感,造成驚險的戲劇效果。作用是引起懸念,製造緊張氣氛,加強矛盾沖突的尖銳性。.
4、平行蒙太奇
平行蒙太奇稱並列蒙太奇。兩條以上的情節線並行表現,分別敘述,最後統一在一個完整的情節結構中,或兩個以上的事件相互穿插表現,揭示一個統一的主題,或一個情節。
5、象徵手法
根據事物之間的某種聯系,藉助某人某物的具體形象(象徵體),以表現某種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它可以使文章立意高遠,含蓄深刻。恰當地運用象徵手法,可以將某些比較抽象的精神品質化為具體的可以感知的形象。
C. 《邊城》的藝術特色
夢斷邊城 ——《邊城》分析
作者:雲-在-青-天 轉貼自:天涯虛擬社區
美國著名文化評論家Fredric Jameson 說:第三世界的文本,甚至那些看起來好象是關於個人和利比多內趨力的文本,總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來投射一種政治:關於個人命運的故事,包含著第三世界的大眾文化和社會受到沖擊的寓言。
沈從文先生的《邊城》,就是這樣一個關於湘西苗族的「民族寓言」的經典文本。
用人物象徵和心理分析的方法,透視《邊城》的深層文化隱喻,可以發現沈從文先生對湘西苗族文化的形象思維圖騰和他對苗/漢、中/西文化沖突的思考與隱憂。
(一)
翠翠 是沈從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是沈從文用「他者」(西方)的眼光看出來的湘西苗族文化的「本質」。
「翠翠在風日里長養著,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為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且教育她,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著那陌生人,作成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無機心後,就又從從容容在水邊玩耍了」。
這個形象可以說是「優美、健康、自然」。不過這形象也含有深深的隱痛:「黃麂一樣……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隱喻苗族先人在漢族的壓力下,從中原地區向洞庭湖地區遷徙,並溯沅水退入湘西的深山裡。深山是他們最後的庇護所和自由天地,在這里他們是「在家的」。
翠翠的形象取材於瀘溪絨線鋪的女孩、青島嶗山的鄉村女子和「身邊的新婦」沈夫人。《邊城》里的愛情故事,討論的是文化問題,性的話語和文化的話語交織在一起。翠翠的形象凝聚了沈從文的文化戀母情結,銘刻下沈從文對湘西苗族文化的無盡傷逝和眷戀。
翠翠的身世是個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戊軍人,嚴格地說,對苗族文化而言是一種異質(heterogeneity)。翠翠本身是漢文化(父系文化)和苗文化(母系文化)融合的產物。從翠翠父母的愛情悲劇里,我們可以看到漢文化同苗族文化的不平等關系,以及這種權力關系在苗-漢文化關繫上的歷史沖突和歷史悲劇(如乾嘉苗民起義)。
翠翠這個無所歸依的孤雛無疑是湘西苗族文化的象徵。
「在一種近於奇跡中,這遺孤居然長大成人,一轉眼便十三歲了」。
爺爺這個閱盡人事、飽經風霜的老人是苗族古老歷史的象徵。「爺爺和翠翠」是苗族「民族古老、文化年輕」的形象的說明。爺爺目睹了翠翠父母的悲劇,「口中不怨天,心卻不能完全同意這不幸的安排」。「他從不思索自己的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靜靜地很忠實的在那裡活下去」。「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給一個人,他的事才算完結!交給誰?必需什麼樣的人方不委屈她?」年邁衰老的爺爺是翠翠唯一的依靠,「假若爺爺死了」,翠翠這個歷史的孤兒能否加入到新的歷史的腳步中去呢?
黃狗與苗族盤瓠崇拜和犬始祖神話有關,也與二老儺送有關。《邊城》第十節,二老劃龍舟翻船落水,翠翠斥黃狗說:「得了,裝什麼瘋,你又不翻船,誰要你落水呢?」又《鳳子》第三章,紳士將他的狗取名為「儺送」——「那紳士把信件接到手上,吩咐那隻較大的狗:『儺送,開門去罷』。」
白塔 苗族傳統價值觀念的象徵,如風俗淳樸、重義輕利等,也就是沈從文說的「正直素樸人情美」。
渡船 這只方頭渡船很有特點:船上立一枝竹竿,掛一個鐵環,在兩岸牽一段廢纜。有人過渡時,把鐵環掛在廢纜上,牽船來回過渡——這是一個封閉、單調的意象,是一種與河流(線性時間、一元歷史)無關的存在狀態,隱喻苗族古老的生活方式。
「鳳灘、茨灘不為凶,下面還有繞雞籠;繞雞籠也容易下,青浪灘浪如屋大。爺爺,你渡船也能下鳳灘、茨灘、青浪灘嗎?」
時間觀翠翠「輕輕哼著巫師十二月里為人還願迎神的歌玩」,請張果老、鐵拐李、關夫子、尉遲公、洪秀全、李鴻章等「雲端下降慢慢行」,「今來坐席又何妨!」 ——這是一種原始的時間意識。在這里,所有的時間段落:過去、現在、未來都共時性地展現。以祖先崇拜和原型回歸為基礎的時間描述,通過節日期間的神話和禮儀慶祝活動,不斷地獲得再生。
邊城的人們用端午、中秋、過年等周期循環的節日記錄時間,漢族的改朝換代對他們幾乎沒有影響,西歷(公元紀年)還沒有進入邊城,以西方的眼光看來,「邊城」在世界歷史之外。
在不舍晝夜的川流上,翠翠一家守著渡船,日復一日地,過著十分拮據的生活。白塔守護著渡頭,守護著翠翠一家,守護著翠翠的夢(翠翠在白塔下午睡,夢里為山鳥歌聲所浮)。
(二)
翠翠大了,多了些思索,多了些夢——看到團總家王小姐有一副麻花絞的銀手鐲,心中有些韻羨、發痴。「白雞關出老虎咬人,不咬別人,團總的小姐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銀釧子,只有我三妹沒得什麼戴,耳朵上長年戴條豆芽菜」。翠翠通過與其他女孩的區別來認識自己,這是形成「自我」的必然途徑。
船總順順家向翠翠提親,翠翠想到許多事:「老虎咬人的故事,與人對罵時四句頭的山歌,造紙作坊中的方坑,鐵工廠熔鐵爐里泄出的鐵汁……」。
「老虎咬人的故事」與團總王小姐有關。王小姐以碾房陪嫁與二老攀親的事重重地壓在翠翠心上,「白雞關出老虎咬人,不咬別人,團總的小姐派第一」,這是翠翠對「碾房陪嫁」這件事的虛幻的超越。
「四句頭的山歌是看牛、砍柴、割豬草的小孩子隨口亂唱的」 ——翠翠其實仍未脫離童雛狀態。
「方坑」與性有關(凹形物),也與死亡有關(爺爺的墳是「方阱」 )。從某種意義上說,翠翠(苗族文化)的新生、成人,就是爺爺(苗族古老歷史)的死亡。
「鐵汁」是少女發育成熟,性的覺醒——翠翠處於少女和少婦的邊緣。
翠翠的年齡——十五六歲的少女——很關鍵。湘西苗族文化的這種「本質」(少女),是沈從文用作為「他者」的西方的眼光看出來的;或者說,在這里,湘西苗族文化被「少女化」了。用(日本)竹內好的話來說:對非西方民族而言,「現代性」首先意味著一種自己的主體性被剝奪的狀態。
翠翠和大老二老的關系是黑格爾的主客體二元對立的關系:翠翠是少女、被看者(spectacle)和聽者,大老二老是男人、看者(spectator,大老二老都誇過翠翠長得好看)和說者(說媒和唱歌)。翠翠只有得到男性(漢族、西方)的喚醒和肯定,才能從少女長大成人,才具有成人才有的「主體性」。翠翠愛情的美滿,既是翠翠個人的成人儀式,也是湘西苗族文化的現代化轉型。在這里,翠翠個人的發育成長過程與歷史的發展是同步的。通過個人的經歷展現民族的自我改造,這是成長小說(德語Bilngsroman)的模式。當然,在《邊城》的結尾,翠翠的成長並沒有完成。
大老二老同時愛上翠翠,這是兩種文化觀念為爭奪湘西苗族文化女神的歸屬權而發生的歷史沖突。大老二老的形象以及他們對翠翠的不同的「看法」和「說法」,應該按照「國家話語密碼」來解讀。
(三)
大老象父親——船總順順。
沈從文說順順的原型是《往事》(1926.11)中的「長子四叔」。《往事》中的一個重要情節是:沈從文和他大哥各人坐在一隻籮筐里,被長子四叔從城裡擔到鄉下。《往事》中的人物關系是:長子四叔—大哥—二哥沈從文;《邊城》中的人物關系是:順順—大老天保—二老儺送。《邊城》里大老二老的隱喻已經呼之欲出了。不過,在我看來,順順這個形象是「湘西王」陳渠珍的隱喻。
船總順順,是「一個前清時便在營伍中混過日子來的人物,革命時在著名的陸軍四十九標做個什長」,做碼頭執事人的代替者時,還只五十歲。
「湘西王」陳渠珍(1882~1952),鳳凰人,1906年任陸軍四十九標隊官,1920年代替湘西鎮守使田應詔領湘西軍政時38歲。在當時湘西軍政人員心目中,是個「父親」的形象。沈從文在《從文自傳》、《湘西》等許多作品裡,對陳渠珍表示過欽佩之情。《長河題記》里的一段話,對陳渠珍和順順都適用:「地方上年事較長的,體力日漸衰竭,情感已近於凝固,自有不可免的保守性。唯其如此,多少尚保留一些治事作人的優美崇高風度」。
「大老」的形象,是在陳渠珍的湘西軍人政權里,與沈從文大致同齡的湘西同鄉軍人的隱喻。從某種意義上說,沈從文的大哥沈雲麓、表兄黃玉書、堂兄沈萬林、好友陸弢以及湘西青年軍官顧家齊、戴季韜等都是「大老」的原型。
大老為人處事象順順,他說:「翠翠太嬌了,我擔心她只宜於聽點茶峒人的歌聲,不能作茶峒女子做媳婦的一切正經事。我要個能聽我唱歌的情人,卻更不能缺少個料理家務的媳婦。」對於娶了翠翠以後的生活,大老是這樣設想的:「若事情弄好了,我應當接那個老的手劃渡船了。我喜歡這個事情,我還想把碧溪咀兩個山頭買過來,在界線上種大南竹,圍著這條小溪作為我的砦子!」
大老的想法很容易讓人想起1923年陳渠珍的「湘西自治」。1920年陳渠珍任湘西巡防軍統領後,整軍經武,剿撫兼施,統一了湘西。他提出「保境息民」的口號,在湘西這個獨立王國里關起門來建設湘西。陳渠珍興辦教育,設立了師范講習所,聯合模範中學,中級女校,職業女校等,興辦各種工廠、實業、林場等,成立了湘西農村銀行和湘西農村研究所等。陳渠珍的「湘西自治」是湘西走向近代的重要一頁。當然,陳也有保守的一面。他根據湘西各自然村寨多系同姓家族的特點,效法古代部族制進行統治:以同一家族組成大保或聯保;其下為若干同姓的自然村寨,相當於一個大家庭,大家庭以下又編為「十戶一聯」的所謂小家庭;若幹部族聯合組成行政鄉,鄉長由陳渠珍直接任免。這樣層層設網,最後由陳總攬。因此有人比喻陳是「湘西土酋長」。湘西人也被人稱為「中國式哥薩克」。
大老托保山說媒向翠翠求婚,未得結果。他自知唱歌不是二老敵手,於是自棄離開了茶峒。大老在茨灘淹死了,似乎很偶然。後來二老說:「老傢伙(按,指爺爺)為人彎彎曲曲,不利索,大老是他弄死的。」這句話值得深思。爺爺是苗族古老歷史的隱喻,大老的死,蘊含著某種必然。
《長河·題記》里說:「一九三四年冬天,我因事從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轉到家鄉鳳凰縣。去鄉已經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麼都不同了。表面上看來,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極大進步,試仔細注意注意,便見出在變化中墮落趨勢。最明顯的事,即農村社會所保有那點正直素樸人情美,幾幾乎快要消失無余,代替而來的卻是近二十年實際社會培養成功的一種唯實唯利庸俗人生觀。……『現代』二字已到了湘西,……當時我認為唯一有希望的,是幾個年富力強,單純頭腦中還可培養點高尚理想的年青軍官。然而在他們那個環境中,竟象是什麼事都無從作。地方明日的困難,必須應付,大家看得明明白白,可毫無方法預先在人事上有所准備。因此我寫了個小說,取名《邊城》,寫了個游記,取名《湘行散記》,兩個作品中都有軍人露面。在《邊城》題記上,且曾提起一個問題,即擬將『過去』和『當前』對照,所謂民族品德的消失與重造,可能從什麼方面著手」。
沈從文這次回湘西,正是寫作《邊城》的時候。湘西的古老傳統,在「現代」的沖擊下「幾幾乎消失無余」的現狀;沈從文對曾抱有唯一希望的年輕軍官的失望;和沈從文對「民族品德的消失與重造,可能從什麼方面著手」這個問題的思考,是沈從文寫作《邊城》的根本動因。這三個方面的內容,通過翠翠、大老、二老三個形象分別表達出來。
《邊城》題記里說:「我的祖父、父親及兄弟,全列身軍籍,死去的莫不在職務上死去,不死的也必然的將在職務上終其一生。」 《一個傳奇的本事》里說:「……由於這么一種離奇的傳統,一切年輕人的出路,都不免寄託在軍官上。一切聰明才智及優秀稟賦,也都一律歸納吸收於這個雖龐大實簡單的組織中,並陸續消耗於組織中。而這個組織於國內省內,卻又若完全孤立或游離,無所屬亦無所歸。……接田(按,指田應詔)手的陳渠珍,頭腦較新,野心卻並不大,事實上心理上還是『孤立割據自保』占上風。……這自然就有了問題,即對內為進步滯塞,不能配合實力作其他任何改進設計。……他本人自律甚嚴而且好學,新舊書都讀得有一定水平,卻並不鼓勵部下也讀書。因此軍官日多而讀書人日少,必然無從應付時變。對外則保持一貫孤立狀態,多誤會,多忌諱,實力越來越增加,和各方面組織關系隔絕,本身實力越大,也只是越增加困難。……我想起我生長那個小小山城兩世紀以來的種種過去。……在社會變遷中,我那家鄉和其他地方青年的生和死,因這生死交替於每一片土地上流的無辜的血,這血淚更如何增加了明日進步舉足的困難。我想起這個社會背景發展中對青年一代所形成的情緒、願望和動力,既缺少真正偉大思想家的引導與歸納,許多人活力充沛而常常不知如何有效發揮,結果便不免依然一個個消耗結束於近乎周期性悲劇宿命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大老」即使不死於急流,也必然糊里糊塗地死於各種內戰和仇殺(如沈的堂兄沈萬林和滿叔遠的哥哥等),或者為時間和鴉片所毀(如「愛惜鼻子的朋友」印瞎子和「老伴」趙開明等)。 悲劇是宿命的。
沈從文敏銳地看到了「大老們」的悲劇性命運,他不願大老得到翠翠。在沈從文看來,大老不可能使翠翠得到「主體性」,不可能使湘西走向現代,因此讓大老在急流中死去。這是沈從文以西方的眼光,對以陳渠珍為代表的湘西同鄉大老們的深刻的文化批判(「國民性」批判)。
沈從文以湘西軍人、水手、農夫為主角的作品如《會明》、《柏子》、《連長》、《傳奇不奇》、《顧問官》、《張大相》、《貴生》、《一個傳奇的本事》、《湘行散記》里的《一個愛惜鼻子的朋友》、《老伴》等為我們描繪了各種「大老」的形象,可以看作「大老系列」,對此,當另有專文討論。
(四)
二老的形象是沈從文自己的隱喻。
沈從文在他的許多自傳性的作品中都以「二哥」的名字出現。沈從文和二老的性格在許多方面相似:「我的氣度得於父親影響的較少,得於媽媽的似較多」。「氣質近於那個白臉黑發的母親,不愛說話,眼眉卻秀拔出群,一望而知其為人聰明而又富於感情」。兩人都有詩人氣質,擅唱情歌(寫情書)。《邊城》中二老提出代替大老唱歌,沈從文在常德時曾代替表兄黃玉書寫情書。
沈從文這樣分析自己與「大老們」的區別:「……由於一種偶然機會,少數游離於這個共同趨勢以外惡性循環以外(按,『共同趨勢』和『惡性循環』指陳渠珍等湘西軍人們的悲劇性命運)……我和這一位年紀青青的木刻藝術家(按,指黃永玉),恰可代表一個小地方的另一種情形:相同處是處理生命的方式,和地方積習已完全游離,而出於地方性的熱情和幻念,卻正猶十分旺盛,因之結合成種種少安定性的發展」。
那麼,二老的命運是否比大老好呢?二老能使翠翠長大成人嗎?二老與翠翠相互愛悅,然而,有碾房陪嫁的王團總家的小姐檔在二老與翠翠之間。在苗族文化—漢族文化—西方文化這一多重權力關系中,「碾房陪嫁」這個意象有多層文化含義,我們從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1) 翠翠—碾房—王小姐
「碾房陪嫁」這件事,對於翠翠所代表的湘西苗族文化傳統而言,是一種異質。「翠翠心想;『碾房陪嫁,稀奇事情咧』。」在一些人看來,「一座嶄新碾房陪嫁,比十個長年還好一些。」「一座碾房的出息,每天可收七升米,三斗糠」。這種異質的,與邊城傳統的重義輕利的淳樸民風截然相反的,唯實唯利的價值觀念悄然地進入了邊城,不可抗拒地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現代』二字已到了湘西」, 這種「來自外部另一方面的巨大勢能」, 將在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廣度上摧毀傳統生活方式的基礎,湘西古老的傳統世界行將崩潰。
正如馬克思說的:
「資產階級,由於一切生產工具的迅速改進,由於交通的極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蠻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來了。它的商品的低廉價格,是它用來摧毀一切萬里長城、征服野蠻人最頑強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們不想滅亡的話——採用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它迫使它們在自己那裡推行所謂文明制度,即變成資產者。一句話,它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
資產階級使鄉村屈服於城市的統治。它創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農村人口大大增加起來,因而使很大一部分居民脫離了鄉村生活的愚昧狀態。正象它使鄉村從屬於城市一樣,它使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從屬於文明的國家,使農民的民族從屬於資產階級的民族,使東方從屬於西方」。
「翠翠心中亂亂的,……『爺爺今年七十歲,……三年六個月的歌——誰送那隻白鴨子呢?……得碾子的好運氣,碾子得誰更是好運氣?……』」
「翠翠覺得好象缺少了什麼。好象眼見到這個日子過去了,想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象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住」。
於是,翠翠想像出走——
「我要坐船下桃源縣過洞庭湖,讓爺爺滿城打鑼去叫我,點了燈籠火把去找我」。
「出走」是個極富文化含義的意象,是非常「現代」的。因為受到西方現代性的沖擊,「在家」的感覺(同質的狀態)被打破了,傳統的和諧世界已不再完整,家園成了廢墟。於是要出走——尋找精神家園。
那爺爺怎麼辦?「怎麼辦嗎?拿把刀,放在包袱里,搭下水船去殺了她!」
翠翠嚇怕了,叫道:「爺爺,爺爺,你把船拉回來呀!」「我要你」!
翠翠需要爺爺,需要傳統,她不能割斷歷史。
翠翠「坐在懸崖上,很覺得悲傷。」
「懸崖」這個意象,准確地揭示了翠翠瀕臨深淵、進退兩難的困境:夢醒了卻無路可走——這是所有非西方民族和文化面對西方現代性沖擊的共同命運。
假如翠翠真的出走了,那麼,翠翠走後怎樣?——「或者也實在只有兩條路:不是墮落,就是回來」(魯迅語)。沈從文以湘西少女或少婦為主角的小說,如《一個女人》、《蕭蕭》、《三三》、《巧秀與冬生》、《丈夫》、《小砦》等可以看作是「翠翠系列」。在這些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翠翠的「出走」,以及她們在「墮落」與「回來」之間絕望掙扎的心路歷程。
2)二老—碾房—王小姐
碾房是個封閉、循環的意象,它將水的線性流動轉換成石碾的周期循環,可以看作是漢族文化(沈從文的父系文化)的象徵。
王團總家以「碾房陪嫁」與船總順順家聯姻,很容易讓人想起近代湘西的田(興恕)家、沈(宏富)家、和熊(希齡)家非常復雜的姻親關系。據《從文自傳·女難》,1921年沈從文在沅州時,有四個鄉紳的女兒供他挑選,其中一個是沈的姨表妹,熊捷三(熊希齡七弟)的女兒。「四個女孩子生得皆很體面,比另外那一個(按,指沈苦戀的馬姑娘)強得多,全是平時不敢希望得到的女孩子」。「假若命運不給我一些折磨,允許我那麼把歲月送走,我想這時節我應當在那地方做了一個小紳士,我的太太一定是個略有財產商人的女兒,我一定做了兩任知事,還一定做了四個以上孩子的父親,而且必然學會了吸鴉片煙。照情形看來,我的生活是應當在那麼一個公式里發展的」。「一份離奇的命運,行將把我從這種庸俗生活中攫去,再安置到此後各種變故里,因此我當時同我那親戚說:『那不成,我不作你的女婿,也不作店老闆的女婿。我有計劃,得自己照我自己的計劃作去』」。
「碾房陪嫁」預示的生活方式就是在「一個公式里發展」的「庸俗生活」,這與沈從文來自苗族古老文化的十分旺盛的熱情與幻念和少安定性發展的性格是十分不相容的。用沈從文自己的話說:「我用不著你們名叫『社會』為制定的那個東西,我討厭一般標准,尤其是什麼思想家為扭曲蠹蝕人性而定下的鄉願蠢事」。 二老對「碾房陪嫁」的反抗可以看作是沈從文對漢族文化霸權的反抗。
3)二老—碾房—渡船
「我不知道我應當得座碾房,還是應當得一隻渡船,我命里或只許我撐個渡船!」
在這里,「渡船」是苗族文化特殊性的象徵,「碾房」是「來自外部另一方面的巨大勢能」——漢族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普遍性的象徵。
選擇渡船意味著捍衛苗族文化的傳統和特殊性。但是,二老「記憶著哥哥的死亡」。 或許,在二老看來,翠翠就象那個象徵著愛情的虎耳草一樣,「美麗的常常是有毒的」?
選擇碾房意味著認同漢族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普遍性,放棄自身的特殊性。這樣,翠翠這個歷史的孤兒將永遠被歷史遺棄,沈從文本人也將失去他安身立命之處。
二老沈從文陷入了兩難的困境:「我是留在這里享受荒唐的熱情,聽這神之子支配一生,還是把她帶走,帶到那個被財富、權勢,和都市的禮貌、道德、成衣人、理發匠,所扭曲的人間去,虐待這半原始的生物肉體與靈魂?」
在二老看來,翠翠、白塔、渡船是密不可分的,得到翠翠就必須繼承爺爺傳下來的古老的渡船,換句話說,愛上翠翠的唯一方法和結果就是繼承渡船。離開了白塔、渡船,翠翠將不成其為翠翠;與翠翠所代表的湘西苗族文化完全異質的都市文明將吞噬這「半原始的生物肉體和靈魂」。
沈從文的困境是西方的權力和文化邏輯造成的。西方在使自己的文化全球化的過程中,是通過「尋找他性」來獲得自我認識的。西方總是通過將非西方文化描述為特殊性的東西,從而確立西方文化的普遍性。「尋找他性」的方法隨著西方文化的全球化,已變成所有非西方民族認識世界和自身的基本方法。沈從文對湘西苗族文化傳統(本質)的認識,也只能用「尋找他性」的方法,以他者的眼光來看自己的文化,以他者——實際上是西方作為普遍性的所在來看出自己的特殊性。如果沒有西方作為普遍性的承載者,就不可能在自己的領域中找到自己的特殊性(本質)。在黑格爾的普遍性—特殊性二元對立關系中,越是強調非西方文化的特殊性,就越是加強了西方文化的普遍性,以特殊性反抗普遍性只能使問題加劇(exacerbate)。
沈從文對自己有中肯的分析:「我依然不免受另外一種地方性的局限束縛,和陰晴不定的『時代』風氣儼若格格不入。即因此,將不免如其他鄉人似異實同的命運,或早或遲必僵仆於另外一種戰場上,接受同一悲劇性結局」。
「另外一種地方性的局限」可以理解為沈從文強調苗族文化自身的價值和特殊性,反抗漢族和西方的文化霸權的文化相對主義(cultural relativism)立場。「陰晴不定的時代風氣」是指在急於發展現代性,建設現代民族國家的中國,各種互相超越、互相攻訐的文化普遍主義 (cultural universalism) 思潮。
在現存的權力秩序中,用文化相對主義( 苗族文化本位) 反抗西方的文化普遍主義或許註定不能成功,這就是沈從文「於另外一種戰場上」的「同一悲劇性結局」。
二老「被家中逼著接受那座碾房,意思還在渡船,因此賭氣下行」,出走了。 大老則是自知唱歌不是二老對手,自棄離開茶峒的。
《湘西·題記》里說:「湘西到今日,生產、建設、教育、文化在比較之下,事事都顯得落後,一般議論認為是『地瘠民貧』,這實在是一句錯誤的老話。老一輩可以借從解嘲,年輕人決不宜用之卸責,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更必須認識清楚:這是湘西人負氣與自棄的結果!負氣與自棄本來是兩件事,前者出於山民的強悍本性,後者出於缺少知識養成的習慣;兩種弱點合而為一,於是產生一種極頑固的拒他性。……負氣與自棄使湘西地方被稱為苗蠻匪區」。二老和大老似乎分別具有「負氣與自棄」的性格。在這里,「負氣」就是捍衛傳統,反抗漢族和西方的霸權;「自棄」是因為缺少知識(當然是「西方的知識」)。「負氣和自棄使湘西地方被人稱為苗蠻匪區」這句話,類似於李澤厚的「救亡壓倒啟蒙」說。其實救亡與啟蒙是統一的,與西方的權力有關。由於西方率先進行了工業革命,進入現代,迫使非西方民族不得不發展現代性,建設現代民族國家。對非西方民族而言,啟蒙本身就是一種救亡活動,而救亡的目的正是啟蒙,它們共同的目標就是建設現代民族國家。這一點在沈從文身上體現出來。沈從文在他的所有關於湘西的作品裡,都採用了啟蒙和救亡的雙重話語,不論是對湘西苗族文化傳統的浪漫的尋找,還是對湘西同鄉大老的冷峻的國民性批判,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使湘西不再「被稱為苗蠻匪區」。
(五)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古老的渡船被大水沖走了,事關邊城風水的白塔坍倒了,滿懷憂懼的爺爺死了,苗族的古老歷史中斷了。
爺爺葬在傾圮的白塔後面。
年輕時曾為翠翠母親唱歌的楊馬兵接替了爺爺,安排翠翠的一切。「我要一個爺爺喜歡,你也喜歡的人來接收這渡船!不能如我們的意,我老雖老,還能拿鐮刀同他們拚命」。
「我們」、「他們」兩個詞耐人尋味。邊城的人們用「我們」和「他們」的區別和對立來認識自己,並試圖維護自身文化的同一性,反抗異質文化的沖擊。這是一種典型的「尋找他性」的方法,是西方認識自身和世界的方法,由於西方的權力,也成了非西方認識自身和世界的方法。我們看到非西方對西方的反抗,也不得不使用西方的邏輯(黑格爾的二元對立),這種反抗只能意味著認同並加強了西方的權力和文化邏輯,而問題在於非用它不可!這就「宿命」的含義。
翠翠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嗎?邊城的人們了解這悲劇的含義嗎?
白塔重新修好了(這是沈從文的夢想——強烈要求復原曾經
D. 拍電影都有什麼常用手法
手法:景物描寫、細節描寫、白描手法 、象徵手法、電影寫實手法
專業手段:哥特,蒙太奇,羅曼史 一、關於主題和題材的選擇 劇本的主題思想,即所謂的 「 靈魂 」 和 「 主腦 」 。是作者在作品中體現出的中心思想。
E. 沈從文《邊城》描寫人物運用手法是
將人物的語言、行動描寫與心理描寫結合起來,以揭示人物的個性特徵和豐富的內心世界。
如對翠翠的描寫,作者靜觀、揣摩少女在青春發育期性心理所表現的各種情態,通過粗線條的外部刻畫與細膩入微的心理描寫,從而把羞澀、溫柔的個性突現出來。
最突出的是心理描寫手法。通過暗示去展開人物內心。
F. 沈從文的《邊城》有什麼藝術特色
《邊城》採用了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特有風土民情。主要從細膩的心理描寫和詩畫般的環境描寫展現了這一景象。
心理描寫是對人物在特定環境中的意志、願望和思想感情等內心活動的描繪。或展開人物的美好心靈,或揭露人物的丑惡靈魂,以表現人物的精神狀態和性格特徵。《邊城》有兩種方式:一是通過人物的幻想、夢境來披露人物心理。二是通過人物在特定環境下的語言、神態的描寫,形成強烈的暗示,誘使讀者從人物的語言、神態上去體味人物的內心奧秘。
小說中的環境描寫,不僅烘託了人物的心理活動使人物的情感沉浸在富有詩情畫意的氛圍中,而且為我們展示出湘西邊陲特有的清新秀麗的自然風光。在作者筆下,啼聲婉轉的黃鶯、繁密的蟲聲、美麗的黃昏、如銀的月色……奇景如畫,美不勝收。這些又都隨著人物感情世界的波動而自然展開。
沈從文(1902-1988),男,原名沈岳煥,筆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鳳凰人,中國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者。
邊城(沈從文著中篇小說)
《邊城》是沈從文的代表作,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排名第二位,僅次於魯迅的《吶喊》。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地區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純愛故事,展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由於《邊城》的美學藝術,《邊城》這部小說在中國近代文學史上具有獨特的地位。
創作背景
《邊城》成書於1931年,那正是沈從文愛情事業雙豐收的季節。1931年社會雖然動盪不安,但總體上還是稍顯和平,這個時候中國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著人性的本質,沈從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於是,他希望通過自己對湘西的印象,描寫了一個近似於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給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條明路。人間尚有純潔自然的愛,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G. 邊城 這課文的寫作手法
邊城》是一首抒情的詩,一曲浪漫主義牧歌。作者在藝術上追求詩意化的表現。人物描寫方面,以關於動作、對話的白描與韻味發掘翠翠內心豐富的潛台詞;情節結構方面,以經緯交織、明暗結合的手法,衍生多變的波瀾,切合、烘托內在的情緒節奏;在鄉土風俗描寫方面,將人物的活動置於一幅幅風俗風情畫面上,形成了詩情畫意的意境;加上幾分童心話語的調色、敘述語言的抒情化等,構成了《邊城》詩一般清新俊逸的風格。
H. 邊城 寫作手法
《邊城》是一首抒情的詩,一曲浪漫主義牧歌。作者在藝術上追求詩意化的表現。人物描寫方面,以關於動作、對話的白描與韻味發掘翠翠內心豐富的潛台詞;情節結構方面,以經緯交織、明暗結合的手法,衍生多變的波瀾,切合、烘托內在的情緒節奏;在鄉土風俗描寫方面,將人物的活動置於一幅幅風俗風情畫面上,形成了詩情畫意的意境;加上幾分童心話語的調色、敘述語言的抒情化等,構成了《邊城》詩一般清新俊逸的風格。
I. 《邊城》的藝術特色
《邊城》是沈從文創作的中篇小說,首次出版於1934年。該小說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地區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純愛故事,展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
由於《邊城》的美學藝術,《邊城》這部小說在中國近代文學史上具有獨特的地位。該小說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排名第二位,僅次於魯迅的《吶喊》。
小說的主要內容為: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邊,住著主人公翠翠和她爺爺老船夫。茶峒城裡有個船總叫順順,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儺送。
端午節翠翠去看龍舟賽,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儺送,儺送在翠翠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儺送的兄長天保也喜歡上了翠翠,並提前托媒人提了親。
在作者筆下,啼聲婉轉的黃鶯、繁密的蟲聲、美麗的黃昏、如銀的月色……奇景如畫,美不勝收。這些又都隨著人物感情世界的波動而自然展開。或是以黃昏的溫柔、美麗和平靜,反襯翠翠愛情萌動的內心的躁動、落寞和薄薄的凄涼;或是以柔和的月光、溪面浮著的一層薄薄的白霧、蟲的清音重奏,烘托翠翠對儺送情歌的熱切期待,以及少女愛情的純潔和朦朧。
作家汪曾祺:《邊城》的語言是沈從文盛年的語言,最好的語言。既不似初期那樣的放筆橫掃,不加節制;也不似後期那樣過事雕琢,流於晦澀。這時期的語言,每一句都「鼓立」飽滿,充滿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籃新摘的煙台瑪瑙櫻桃。」
J. 邊城的寫作手法
寫作手法:《邊城》採用了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特有風土民情。
《邊城》通過抒寫青年男女之間的純純情愛、祖孫之間的真摯親愛、鄰里之間的善良互愛來表現人性之美的。作者想要通過翠翠、儺送的愛情悲劇,去淡化現實的黑暗與痛苦,去謳歌一種古樸的象徵著「愛」與「美」的人性與生活方式。
創作背景:《邊城》成書於1931年,那正是沈從文愛情事業雙豐收的季節。1931年社會雖然動盪不安,但總體上還是稍顯和平,這個時候中國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著人性的本質,沈從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
於是,他希望通過自己對湘西的印象,描寫了一個近似於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給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條明路。人間尚有純潔自然的愛,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邊城》是沈從文小說的代表作,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部優秀的抒發鄉土情懷的中篇小說。
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邊地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愛情悲劇,凸顯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與心靈的澄澈純凈。
它以獨特的藝術魅力,生動的鄉土風情吸引了眾多海內外的讀者,也奠定了《邊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沈從文一生寫下很多部小說和散文集,但是在他眾多的作品之中,《邊城》則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正是《邊城》奠定了沈從文先生在文學史上的歷史地位。
作者簡介:沈從文(1902-1988)原名沈岳煥,湖南鳳凰縣人,漢族(其父為漢族),但有部分苗族(沈從文祖母是苗族)和土家族(沈從文母親是土家族)血統,現代著名作家。
歷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說代表人物,筆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14歲時,他投身行伍,浪跡湘川黔邊境地區,1924年開始文學創作,抗戰爆發後到西南聯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學任教。
建國後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服飾的研究,1988年5月因心臟病突發,在其北京寓所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