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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萬金絲楠木鳥籠子什麼電影

發布時間:2022-06-27 17:03:22

Ⅰ 剛買的金絲楠木手串表面很光,懷疑打蠟,可賣家說拋光5000目形成保護層,請問是真的嗎如好判斷是否

巴金童年的故事
巴金童年的故事急急急!!!!!!快點,本人急需
新鮮 2009年12月
滿意答案
倔孩子
巴金出生在一個封建大家庭里,父親和祖父都做過官。那時候.社會的習俗、儀式特別多。有一次,祖父生日,家裡非常熱鬧。大大小小的屋子被客人擠滿了,院子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什麼堂哥堂弟、表姐表妹、姨媽嬸嬸,還有許多他從沒見過的遠房親戚都來了。一時間.大人們的說話聲、孩子們的嬉笑聲.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大老遠就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小巴金喜歡安靜,家裡是不好待了,只好和鄰居家的小夥伴躲起來玩了。
可是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帶到了宴會上。因為按照當時的習俗,父母要為祖父設個虛座,點上紅蠟燭,然後讓子女們向那配有紅椅套的空椅子叩頭拜壽,以此來祈求祖父的健康長壽。其他同齡的孩子都叩拜了,父母突然發現巴金不在,就派人四處搜索,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回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巴金就是不肯拜,這讓在場的大人們很著急,有的說,只要你拜了,就給你零花錢;也有的說,給你買最喜歡的書。小巴金還是無動於衷,氣得母親打了他一頓,結果還是沒用……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從小就害怕出席大場面,害怕任何儀式,害怕任何禮節。」但是一旦自己認定了是正確的事,他就會很勇敢、很堅定地堅持自己的主張。正是因為這種倔強,讓他在以後碰到的許多困難面前。毫不退縮。
喜愛小動物
他特別喜歡小動物。在廣元(巴金父親曾任廣元知縣)時。衙門後院養了不少的雞。巴金就常常與雞群為伍,成了一個「雞司令」。這群小雞一天天地長大。終於變成了神氣的公雞與漂亮的母雞。終於有一天,一個廚師奉命來後院宰雞做菜。受驚嚇的雞到處亂竄引起了小巴金的注意,他飛快地跑過來制止了廚師,又跑過去向母親求救。結果還是無濟於事,甚至連他最心愛的大花雞也難以倖免,為此他大哭了一場,別人還笑話他「痴」。他那小腦袋裡想不通的是:做了雞為什麼就要被人食用?他向父母討教,可是都沒得到自己聽得懂的,且滿意的答復。既然得不到滿意的解答,自己又保護不了大花雞們,自此他也就不想再做「雞司令」了。
巴金原來以為再也不養小動物了。後來正巧一個朋友要搬到外地去住了。臨走時送了他一條小狗。小狗全身都是白色的絨毛,很乖巧。總是喜歡緊緊地跟著家裡人,一步不離。全家人很快就喜歡上這位新朋友。大家不僅給小狗起了名字,還訓練它做很多動作,最讓人吃驚的是,它居然學會了給客人作揖。它會在你的指令下先是兩腿立起來,然後。把前面的兩條腿放下來,身體使勁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等著你來撫摩它。後來。巴金還寫了篇短文來紀念這條小狗呢。
興趣, 泛小時候,巴金的興趣就非常廣泛。他常常隨父親去戲院看戲,在父親的引導下懂得了京劇、川劇。他還喜歡集郵、下象棋、看電影、聽音樂、旅遊等等。當然最喜歡的還是讀書。讀書這一興趣從小到老從未改變。在廣元時。他剛進書房識字不久。就愛上了老師畫的人物畫。從此,養成了孜孜不倦的讀書習性。家裡收藏的舊書很快就被他看完了。後來。看到哥哥弟弟們買了新書,大家就會搶著看呢。從書中,他學到了豐富的知識,這為他的寫作奠定了基礎。
巴金不僅愛讀書。也愛收藏書籍。如果你去他家拜訪,就會發現書房內四壁都是書,客廳里也順著牆放著四個大書櫥,連走廊、過道也有書櫥。他很愛書,他的朋友也喜歡書。經常彼此交換著看。他買的書很雜。各種各類的書都有,特別喜歡那些有名家插圖的精裝本。書籍成了他最寶貴的財富。晚年時,他多次向北京圖書館、母校捐出了自己心愛的書籍。
胖太陽□ 2009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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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 坐擁「8億」金絲楠木木屋的屋主,為什麼會是貧困群體的一員

坐擁「8億」金絲楠木木屋的屋主,成為貧困群體一員的原因是他把金絲楠木屋無償捐給國家。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不斷崛起,人民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提高,但是在很多區域還是有貧富差距,在我國的一些偏遠城市,很多靠著低保過日子貧困戶,貧困戶在人們的眼中就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

其實在這座木屋被作為旅遊的景點之前,差點被很多人拆掉,因為這個木屋怎麼看怎麼像恐怖電影里的屋子。甚至已經破敗了,看著就有很久的歷史,也經歷了許多的風吹和雨打,變得有些壞掉了,而後來又被變成了規劃區域的障礙物處理。所以這個木屋的主人楊大爺也得到了拆遷的錢,但是當時沒有人知道這個木屋的價值,所以大爺也被當做了貧困戶,因為只有他沒有住上住上磚瓦房子,還在一個木屋裡生活了那麼久。

Ⅲ 九州華胥引中蘇譽最後從姜國拿到鮫珠了么 君拂最後有救了么 沒看明白吖

沒有,番外長安調中,君拂還是死了
長安調
--唐七公子

七年彈指一揮,依舊是曲葉水秀,荼山山清,山清水秀卻籠了層霏霏的煙雨,顯得幽,且冷。

這是陳國的聖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撐著一把青竹傘,定定立於王陵前,修長的手指緊貼住高高的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濕,顯出一段模糊的水痕。

陵前石獅威嚴,還是她當年親手畫的樣子令匠師打造。塋前的香桃木已長得蔥蘢,正逢花期,開出絨球似的花盞來。

這是他與她共同的陵寢,她卻已獨自在棺木中長眠七年。

她已離開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他親征姜國,其實並未尋得傳說中封有華胥引的另一顆鮫珠,假裝諸事妥善地誆騙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雖未尋到鮫珠,但那一次御駕親征,卻讓他帶回一位歸隱已久的秘術師。是他母親生前的至交,懂得許多失傳已久的禁術。

白發蒼蒼的秘術師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的血統,本就是奇詭的命途,才可施此予命之術,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給旁人,要舍棄多少壽數,你是謀大業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得很清楚,他要她活著,生要同衾,死亦同陵。

他一生算計人心,自覺浮世不過棋局,而人心尤為可笑。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想方設法接近他的人,他們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勢利導為己所用,是他從七歲開始就掌握的學問。

這一生,他遇到過很多人,唯有她一人是特別。聰明、善良、純真、美麗,豆蔻年華便對他一見鍾情、深種了情根,踏遍千山萬水只為追尋他的足跡,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那麼單薄的身軀,卻小心翼翼恨不得將他呵護在手心,珍惜地將他看做是她世界裡的唯一。她毫無保留交給他的心意,是這世上最干凈的感情。

他其實也有過猶豫,是否要將她帶回陳宮,在他看來,她應該像一隻活潑的小雪鵐,翩舞在藍天碧海之間,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只是為了追逐歡笑與快樂,但王宮卻是巨大的鳥籠,最擅長是抹殺人的靈性,他甚至想過也許不該招惹她。但她被秦紫煙綁架的那一日,他冒著瓢潑的夜雨尋到她,卻看到藏在暗處的猛虎已做好獵食的姿態,鬼火般的螢螢綠瞳緊緊盯住她,而她握著把鋒利的短匕首顫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腦中那根弦立刻綳得要斷裂一般的緊,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進心中,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那一刻他才終於曉得,這已是一件無法選擇的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將她放在身旁好好地珍重守護。若從前王宮只是一隻冰冷的鳥籠,他可以將它變作她可以遨遊的碧海和天空。從前他的一切所為,只是覺得所謂形形色色的世人,歸根結底不過兩種人,要麼成王,要麼敗寇,而所謂恆河沙數的命途,歸根結底也不過兩條路,要麼展翼飛入九重天,要麼俯首與人作鷹犬,所謂的鐵血強勢,不過是他習慣掌握主動權罷了。可茫茫雨地里,從背後單手摟住她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強大已成為一件有因有果的事情。他懷中的這個人,他選中了她,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健康平安長樂無憂,他必須強大。

可一切不過是他心中祈願,當命運攜著洪流洶涌而來,有誰能夠抵擋?十五年,他只能給她十五年的壽命,多一年都不行,編出一堆謊話來誆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幸好她真的相信了。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一直以來,只要是他告訴她的話,她卻都願意去相信。相信她是真的運氣好,相信所有的陰霾都已過去,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相信他們能一世長安。還用紅箋寫下婚書,對著明晃晃的日光孩子氣地彎起眼角同他開玩笑:「往後若是你對我不好,我就把你休掉哦。」看到他愣怔的神色,又甜蜜地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一世,兩世、三世,」掰著指頭算得熱鬧,「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一言一語,歷歷在目,像細長的綉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雨過天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當,叮當,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里,像她有時開心地笑起來。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里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他枕在她得床沿小憩,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猶撫在他的嘴角,眼睛闔著,長睫毛輕輕地顫抖,粉色的唇一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他,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地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地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地啄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要離開時,被他猛地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咳了一聲,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地低下頭,囁嚅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地抬頭,「那親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地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地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久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里氣喘吁吁,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惱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再縮一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斯條慢理,「占都佔了還能怎麼辦,要不你再占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張得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得更加艷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地覺得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於政務,不幸染了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里。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困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翻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地安慰他,「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正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准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一雙手伸進他中衣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么?」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懷疑:「多叫幾次也不行呢?」

她埋頭思索好一陣,臉上交替出現愁悶、決然、沉痛的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一腳把我踢下去吧,摔一摔我肯定就摔醒了。」又身臨其境地趕緊補上一句,「不過你、你要輕點兒啊,我最近有點嬌柔,不太經踢。」

「……」她其實是那麼認真又努力地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以為他不在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和小黃講心事,捂著臉十足地擔心,「這顆鮫珠和我以前的那顆真的很不一樣,也許它能讓我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可如果這樣的話,待慕言他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我聽到的那個關於黃泉海奈何橋的傳
說,自殺的人是不能到那個地方尋找自己重要的人的,喂,小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天火漸滅,風從林間吹過,千層塔上的佛玲響聲不絕。不知誰燃起一盞風燈,如豆的燈光中,墳前香桃木的長枝丫遮了石碑。他用了十五年的時光來說服自己接收她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事,可時光每逝去一日,卻只是更增添一份恐懼。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是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去,卻無能為力。長長的十五年相守,卻像只是一瞬,那一年也終於來臨。看著她的精神如一棵失去水源的小樹一日一日地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能回憶的是最後那一夜。

最後那一夜,七十里昊城初夏飛雪,陳宮內一派狂風大作,漫天的異象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冷冰冰昭告宮中有貴人命數當盡。那一年,他一直是在她身旁寸步未離,不知為何一場昏睡,醒來發現自己竟身在議事殿,心急如焚地趕去她的寢殿,翻飛的白紗間卻立起一盞巨大的屏風,將他隔在她床外。

聽到他踉蹌的腳步聲,屏風內她微弱道:「你別過來。」

他的手已搭在鴛鴦戲水的錦屏上,卻真的停下腳步,怕驚擾她似的輕聲:「是擔心自己病了不好看,怕被我看到?」忍著痛意柔聲道,「把我弄昏就是為了這個?」

窗外風愈大,搖得雕花窗欞嘩啦作響,宮燈搖晃的燭火在屏風上投下他的影子,咫尺之遙是帷幔垂地的一張床。帷幔後她短暫地頓了一頓,語聲緩慢,努力地裝作平靜,「看不到的話,雖然我……離開了你,你也可以當做我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游歷,」終於還是帶上了哭腔,有他在她永遠也不能做到想要的那麼堅強,哭著道,「我也希望我能記得的都是你開心的臉,是那些笑容,我也想過也許我會孤單,但想著你的話,我就會……」話未完已泣不成聲,卻還是掙扎著說完,「我不想看到你最後難過痛苦的樣子,你不要過來。」

他緩聲道:「別胡說,你會好起來,你只是在生病。」手指用力地將金絲楠木的屏風框都握出深深地指印,腳下卻的確沒有再進一步,他一生很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她收起哭腔,像是想他不要那麼的擔心,聲音越來越輕,近似嘆息地:「無論我去到哪裡,慕言,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他低聲應她:「嗯。」淚水滑落臉頰,聲音還是穩的,柔聲提醒她,「記得,要等我。」

一句話亘古一般綿長,像說了一輩子,窗外風漸止,屏風後已無人聲。
萬壽無疆是自古帝王的祈盼,他卻只是感到歲月的綿長。也許時光逐日蒼老,便能模糊生於死的距離,每一日逝去,都覺得好像又離她更近了一些。倘若世上還有華胥引,他也希望誰能為他彈奏一曲,她還在等著他,他想早些見到她,看到她緋紅著臉重新撲進他的懷中,說:「慕言,你終於來見我了。」
後記

宣侯二十三年七月初四,一代聖善明君蘇譽薨逝,陳國歷代習俗,皆是王陵與後陵為鴛鴦雙陵。宣侯逝後,卻是與卒歿七年的君後合葬一陵。宣侯蘇譽一生傳奇,在位之時撫定四方,惠澤萬民,開拓大陳盛世,這一段歷史是陳國歷史上最鼎盛時期。蘇譽在位之時開創諸多盛舉,載入陳史。但最引人遐思之事卻是終其一生只迎娶了一位夫人,史稱文德後君拂。君後一生無所出,後收養永泰公主蘇儀之子蘇宸為養子,承大陳國祚。君後卒歿於宣侯十六年四月十二,逝後,陳王空置後宮,七年後,鬱郁而終。掩藏於禁宮中的這一段深情,多年後終成傳說。 枕上書番外有慕言和君拂的後續,兩個人都上天了,成就一段仙凡戀。慕言是太昊帝君。

Ⅳ 華胥引所有番外 謝謝

番外 棋子戲

直到順利混入陳宮,我也不知道這一趟犯險究竟值不值得。
自由就在身後,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可出逃趙國的途中,偶然聽到蘇譽的事,自以為死水片微瀾不起的心間,再一次不得安寧。
自尊令我不能承認千里迢迢趕來吳城是想再見他一面,但藏在假山一隅,眼底終於出現他自紛擾落花間緩步行來的身影時,一顆心卻極不爭氣地狠狠跳動。
暖日融融,我看到他玄色常服的身影微微錯開,露出一段水紅色衣袖,女孩子稚氣未脫的嗓音響起:「這些花落在地上多可惜啊,不然收拾一下我給你做個乾花枕頭吧。」
他偏頭看她:「哦?你居然還會綉枕頭?」
女孩子不服氣地仰頭:「我會的東西很多啊!小儀都說我能幹得不得了!只有你才會覺得我什麼都不會!」
他笑道:「那能乾的蘇夫人,你說說看,乾花枕頭該怎麼做?」
水紅長裙的女孩子卻有些氣短地低了頭:「就、就執夙把枕頭准備好,我把乾花塞進去就行了啊……」
他笑出聲來:「哦,那還真是能幹呢。」
女孩子氣惱地別開頭,恨恨道:「等會兒給你的蓮子羹里加砒霜。」
他抬手將她鬢邊的一朵珠花簪好:「你捨得?」
能清楚感到心底隱約的痛,一點一點放大,像被猛獸咬了一口。我喜歡蘇謄,這件事早在刺他那一刀之前我便曉得。
時至今日我也不明白當初如何就真的下得了手,或許那時手起刀落那麼利索,只是想證明自己是個不會被感情左右的、完美的刺客。
而我真的剌中他,全在他意料之中。蘇譽這樣的人,英俊、聰明、風雅,令人難以抗拒,而假如他有心想要騙你,便真的能做到你想要的那麼無懈可擊,騙得你失魂落魄就此萬劫不復,那樣的可怕,卻也讓人沉迷。
我記得他在璧山附近的小鎮上養傷時,半夢半醒中的一聲紫煙。很多時候甚至覺得就是那一聲紫煙,讓我此生再無從這段孽緣中抽身的可能。
可後來才明白,那是因發現我在窗外偷看,就連那一聲,也是算計。在刺傷他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他是真的鍾情於我,否則一國世子被刺,怎會如此無聲無息,那應是對我的縱容。
可直到將他身邊的那個叫君拂的姑娘綁了來,才終於曉得,他對我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還不到他認為合適的時機。這一局棋,他下得比所有人想像得都大,從前我們不明白,等到明白過來時已無半分反抗之力。而我之於他,從頭至尾不過一顆棋子的意義。
我知道自古以來許多君王,都有成事不得已的苦衷,高處不勝寒的王座之上,他們其實也有厭煩這孤寂人生的時刻,自嘲地稱自己寡人,也是一種自傷。
但這些認知只在我遇到蘇譽之前,若這世間有天生便適合那個位置的人,那人合該是他,足夠鐵血,足夠冷酷,也足夠有耐心。
我不相信蘇譽這樣的人,會真心地愛上什麼人。那一日他無絲毫猶疑撇下我跳入山洞去救掉下去的君拂,我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不過是演戲。無意間得知君拂身懷華胥引的秘術,我鬆了一口氣,自得地想他果然是演戲。甚至惡意揣測,他一路跟著她其實也只是為了東陸消失多年的華胥引罷?
可倘若一切果真如我所願,於我又有什麼意義?他終歸是沒有在乎過我,即便同樣不在乎其他人,我和他之間,也無從找到什麼契機改變,那麼我究竟是在自得什麼,是在高興什麼呢?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令人痛苦的是,這段無望的孽想,無論如何克制,也不能拔除。
在逃出趙國的那夜,我曾發誓此生再不會和蘇譽有所牽扯。這個男人只當我是枚趁手的棋子,若仍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那我到底算是什麼。
況且,自重逢之後,他似乎也沒有再對我說過什麼。我不能因他毀掉自己。
誰想到如此努力地下定這樣的決心,卻脆弱到可笑的境地,那樣不堪一擊。
自趙國出逃的途中,聽到他為給新後祈福,一月之間竟連發三道大赦赦令,被強壓下去的心緒像頭餓極了的猛虎,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瘋狂反撲。所謂感情是世間最可怕的妖魔,你以為已經徹底將它殺死,其實只是短暫蟄伏。
我再一次沒有管住自己的腳步,兜兜轉轉來到吳城。
我到底想要什麼?是想要見到他?想要見到他的新後?歸根到底,我只是不甘心罷?
他選中的女人會是怎樣?是不是芳華絕代?是不是風情萬種?
我想過百遍。
可這一百遍里竟一次也沒有出現那個正確的可能。也許是我從來就不敢相信那個正確的人該是正確的,君拂,他娶為王後的那個女子,竟是君拂。
怒意在看見她眼睛的一剎那油然升起。明明,明明我們身上同有他要利用的東西,為什麼最後被利用得徹底的只有我一個?如果他可以選擇她,為什麼不能選擇我?
她的確是有傾城的容色,可除了容貌以外,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她還有什麼!指甲將手心抵得生疼,我藏在暗處,一種恨意自心底肆無忌憚滿溢,浸入喉頭,浸入眼中。
我想殺了她。
雖只是一瞬起意,卻像被誰使了巫術,一點一點扎進腦中無法驅除。如同一場熊熊燃起的大火,將整個人炙烤得理智全無。
君拂身旁,蘇譽並沒有作陪多久。我認得其後尾隨一位白衣男子前來陪伴她的侍女,那是蘇譽最信任的影衛四使之一——執夙。三百影衛立了四使,只有這一個是女使,也只有這個活在明處。
即便我想要殺她,此刻也當慎重了。君拂叫那白衣男子君瑋。除非家屬親眷,後宮重地本不應有陌生男子出入,蘇譽的後宮只有君拂一人,如此看來,那人大約是她的哥哥。
我靠得更近些,沒有被他們發現。
君拂手中握了包魚食,面色蒼白,如傳聞中氣色不好的模樣,眉眼卻彎彎。
不知他們此前是在談論什麼,到我能聽清時,她正倚著美人靠得意道:「我從前也很奇怪,那些戲台上的伶人怎麼說哭就能一下子哭出來,最近慕言請了很會演戲的伶人來給我解悶,就努力跟他們學習了一下那種方法啊,發現一點都不難嘛。」
叫做君瑋的白衣男子從她手中接過魚食:「你又不唱戲,學那個有什麼用?」
她看起來卻更得意,話尾的語調都上挑:「只要我哭的話,慕言就會沒辦法,之後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聽我的,你也知道他平時都是怎麼欺負我的吧,這下終於……」
指尖無意識緊了緊,掌心傳來一陣疼。以為用眼淚就能將男人拴住,令人看不起的小女人的可憐心機。
君瑋皺眉打斷她的話:「因為擔心你吧,他不是拿你沒辦法,是擔心你罷了,你不是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想方設法讓他安心而不是讓他擔心吧。」
良久,沒有聽到任何說話聲,執夙開口道:「君公子你……」
未完的話中斷於君拂柔柔抬起的手腕。
雖是被指責,臉上卻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璀璨笑容,帶著一點未經世事的天真,漂亮得都不像真的。
她靜靜開口,說出令人難以理解的話:「他每次都知道我是在裝哭,樂得陪我一起裝罷了,對他來講,我還曉得惹他生氣才代表我有活力,他才能夠放心,要是哪天我連惹他生氣都沒興致了,那才是讓他擔心。不過,看到他什麼事情都依著我,我還真是挺開心的。」
有那麼幾個瞬剎,我愣在原地,耳邊反復縈繞的是她最後兩句話。「我能惹他生氣,他才放心。」那些事似乎並非如我所想,所謂小女人的心機,竟是如此嗎。可這樣繞圈子的邏輯,蘇譽他是真的這樣想?她說的,難道都是真的?可若是真的,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君拂寥寥幾句話里勾勒出的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讓人止不住懷疑,我那些心心念念藏在心底的關於蘇譽的種種,是不是都是假的。
君瑋坐了一會兒便離開,蘇譽去而又返則是在半個時辰後。我不知道再這樣藏下去有什麼意義,來時我有一個心結,事到如今仍是未解。
宦侍將朝臣奏事的折本搬到亭中,蘇譽陪著君拂餵了會兒魚,就著宦侍研好的墨執了筆攤開折本。執夙提了葯壺端來一碗葯湯,同置在石桌之上。君拂磨磨蹭蹭端起葯。
心中萬千情緒翻湧,似烈馬奔騰在戈壁,激起漫天風沙。若是明智,我該立刻離開,那時刺傷蘇譽多麼利落,而今不能得到他,即便是一個人的放手,至少也要放得痛快瀟灑,拖拖拉拉只會令人生厭。
這些我都明白。
可沒有辦法,忍不住地就想知道,他和她是如何相處,她有什麼好,值得他另眼相看,而倘若她對他做出嫵媚的風姿引誘,一貫進退得宜的他是否終會亂了陣腳,就像其他所有被愛情所惑的男子?我還想知道,他會為她做到哪一步。
但亭中卻是一派寧寂,若是靠得足夠近,一定能聽到毛筆劃過折紙的微響。
君拂皺眉盯著手中瓷碗,好一會兒,端著葯挪到亭邊,將碗小心放在臨水的木欄之上。
蘇譽低著頭邊批閱折本邊出聲道:「你在做什麼?」
她肩膀抖了一下:「……太燙了啊,讓它先涼一會兒。」
他不置可否,繼續批閱案上的折本。執夙端茶進來,被他叫住吩咐如何將批註好的本子歸類整理木欄旁,君拂目不轉晴盯著碗里褐色的葯湯,許久,忽然伸手極快地端碗,小心地盡數將湯葯倒進水中。
輕微的交談聲驀然停止,他沉聲:「葯呢?」
她捧著碗回頭:「……喝完了。」
他放下筆:「那剛才是什麼聲音?」
慌亂一閃即逝,她別開臉:「撒魚食的聲音啊,我把魚食全部撤下去了。」
他站起來,不動聲色望了跟湖水:「……水被葯染黑了。」
把戲被拆穿,她不情不願地囁嚅:「……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喝葯,雖然是秘術士熬出來的,可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不可能靠這些東西就能調理好的,它……好不了了啊。」
他皺眉:「你也不是怕苦,怎麼每次……」
卻被她打斷:「可是我想像力很豐富嘛,就算喝下去也不會覺得苦,但感覺很不好的,就像你知道大青蟲不會咬人,吃下去也不會怎樣,但如果我給你做一盤,你也不會吃對不對?」
執夙已經就著石案上的葯壺另倒了一碗,他抬手接過。她擰緊眉頭別開臉,頭更加往後仰,他卻端起碗一口喝下大半。
將剩下的葯送到她唇邊時,她愣愣張口,眼睛睜得大大地將半碗葯都喝完,但看得出神色很是茫然。他伸手幫她擦乾凈唇邊的葯漬:「有人陪你喝,感覺會不會好點?」
她終於反應過來似的,飛快地瞟他一眼,咳了一聲低下頭:「稍、稍微好一點點吧。」
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她:「下次還敢出亂子,我就親自喂給你喝。」
她的臉微微發紅,聽不清在說什麼,嘴唇做出的形狀是:「有什麼了不起,下次就再出個亂子給你看看。」
他卻笑了:「那再加一條青蟲做葯引,你說好不好?」
我以為那些綿軟情意,早在知曉自己不過是他手中一枚棋子時凍成冰絮,段段碎裂。但看著他對君拂那樣微笑,他的手放在她額頭,那種真心的溫柔,卻令人感到一種巨大的悲哀。
這是我不知道的蘇譽。
心中珍之重之的那個蘇譽,素來無心,從來無情,看似對你眚眼有加,卻從來都把握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那時以為是高位者的威儀使然,如今想來,只因是演戲罷?演戲當然要若即若離,每一步都是算計,其實全無什麼真心。
原來他也可以那樣笑,連眼底都是愉悅的樣子;也可以那麼用心,彷彿天下的諸多大事,只有她是最大的那件事。
我在一叢不知明的巨大花樹後獨自待了許久,似乎想了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想,腦海混亂又空白,渾渾噩噩得連有人接近都沒有發現。
聽到明顯響動本能躲開直剌而來的冰冷劍鋒時,抬頭正看到執夙的臉,劍尖錯開兩尺,她停下來淡淡道:「若非陛下為給夫人祈福,這些時日戒殺生,秦姑娘可想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幾次?」
我疲憊地搖頭:「這么說,他早發現了我?」
她卻並未回答,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姑娘當日刺傷陛下,陛下仁慈,不再追究,可陳宮已不是姑娘能闖的地方,還是請回吧。」
我倒真是希望蘇譽放了我是因他仁慈,因這樣我還能祈望他對我有過不舍,哪怕只是半分。可我和他兩清,只因陳國會盟趙國之時,我做了姜國是一切主謀的人證。
其實事到如今,再不死心,再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
這一生,我沒有想到兩件事,兩件都是關於蘇譽。
我沒有想到,在個男人身邊那樣久,競連他真正的模樣也未曾看到半分。
我也沒有想到,本要去騙一個男人,最終卻是被他騙得徹底。
可能有一天,我終會忘掉他,不管是愛還是恨,到那時,也許就可以找到一個將我放在心底珍之重之的人。我想要找到那樣的人。那樣的話,一定就可以過上單純的、幸福的生活。
最後看一眼這巍峨的陳宮,在夕陽映照下流光溢彩,別是番勝景。別了,昊城。別了,蘇譽。

第二個
七年彈指一揮,依然是曲葉水秀,茶山山清,山清水秀卻籠了層霏霏的煙雨,顯得幽,且冷。
這是陳國的聖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撐著一把青竹傘,定定立於王陵前,修長的手指緊貼往高高的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濕,顯出一段模糊的水痕。
陵前石獅威武,還是她當年親手畫的樣子令匠師打造。陵前的香桃木已長得蔥蘢,正逢花期,開出絨球似的花盞來。
這是他與她共同的陵寢,她卻已獨自在棺木中長眠七年。
她已離開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她親征姜國,其實並未尋得傳說中封有華胥引的另一顆鮫珠,假裝諸事妥善的誆騙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雖未尋到鮫珠,但那一次御駕親征,卻讓他帶回一位歸隱已久的秘術師。是他母親生前的至交,懂得許多失傳已久的禁術。
白發蒼蒼的秘術師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的血統,本就是奇詭的命運,才可施此予命之術,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給旁人,要舍棄多少壽數,你是謀大業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的很清楚,他要她活著,生要同裘,死亦同陵。
他一生算計人心,自覺浮世不過棋局,而人心尤為可笑。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想法設法接近他的人,他們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勢利導為己所用,是他從七歲開始就掌握的學問。
這一生,他遇到過那麼多的人,唯有她一人是特別。聰明、善良、純真、美麗,豆蔻年華便對他一見鍾情、深種了情根,踏遍千山萬水只為追尋他的足跡,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那麼單薄的身軀,卻小心翼翼恨不得將他呵護在手心,珍惜地將他看做是她世界裡的唯一。她毫無保留交給他的心意,是這世上最干凈的感情。
他其實也有過猶豫,是否要將她帶回陳宮,在他看來,她應該像一隻活潑的小雪鳥,翩舞在藍天碧海之間,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只是為了追逐歡笑與快樂,但王宮卻是巨大的鳥籠,最擅長是抹殺人的靈性,他甚至想過也許不該招惹她。但她被秦紫煙綁架的那一日,他冒著漂泊的夜雨尋到她,卻看到藏在暗處的猛虎已做好獵食的姿態,鬼火般的螢螢綠瞳緊緊盯住她,而她握著把鋒利的短匕首顫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腦中那根弦立刻綳得要斷裂一般的緊,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進心中,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那一刻他才終於曉得,這已是一件無法選擇的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將她放在身邊好好的珍重守護,若從前王宮只是一隻冰冷的鳥籠,他可以將它變作她可以遨遊的碧海和天空。從前他的一切所為,只是覺得所謂形形色色的世人,歸根結底不過兩種人,要麼成王,要麼敗寇,而所謂恆河沙數的命途,歸根結底也不過兩條路,要麼展翼飛入九重天,要麼俯首與人做鷹犬,所謂的鐵血強勢,不過是他習慣掌握主動權罷了。可茫茫雨地里,從背後單手樓主她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強大已成為一件有因有果的事情。他懷中的這個人,他選中了她,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健康平安長樂無憂,他必須足夠強大。
可一切不過是他心中祈願,當命運攜著洪流洶涌而來,有誰能夠抵擋?十五年,他只能給她十五年的壽命,多一年都不行,編出一堆謊話來誆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幸好她真的相信了。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一直以來,只要是他告訴她的話,她卻都願意去相信。相信她是真的運氣好,相信所有的陰霾都已過去,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相信他們能一世長安。還用紅箋寫下婚書,對著明晃晃的日光孩子氣地彎起眼角同他開玩笑;「往後若是你對我不好,我就把你休掉哦。」看到他愣怔的神色,又甜蜜的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一世,兩世,三世,」掰著指頭算得熱鬧,「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一言一語,歷歷在目,想細長的綉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遇過雲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當,叮當,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里,像她有時開心的笑起來。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里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他枕在她床頭小歇,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撫在他的嘴角,眼鏡磕著,長睫毛輕輕的顫抖,粉色的唇一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她,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的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的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的啄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離開時,被他猛的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一咳,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的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的低下頭,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的抬頭,「那親了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
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的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的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里氣喘呼呼,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腦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在縮一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慢條斯理,「占都佔了能怎麼辦,要不你再占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長的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的更加艷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了,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的覺得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然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著政務,不幸染上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里。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困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醒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的安慰他,
「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生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准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一雙手伸進他中衣里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么?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懷疑:「多叫幾次也不行呢?」
她埋頭思索好一陣,臉上交替出現愁悶、決然、沉痛的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一腳把我踢下去吧,摔一摔我肯定就摔醒了。」又身臨其境地趕緊補上一句,「不過你、你輕點兒啊,我最近有點嬌柔,不太經踢。」
「......」
她其實是那麼認真又努力的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以為他不在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和小黃講心事,捂著臉十足的擔心,「這顆鮫珠和我以前的那顆真的很不一樣,也許它能讓我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可如果這樣的話,待慕言他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

我聽到的那個關於黃泉海奈何橋的傳說,自殺的人是不能到那個地方尋找自己重要的人的,喂,小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天光漸滅,風從林間吹過,千層塔上的佛鈴響聲不絕。不知誰燃起一盞風燈,如豆的火光中,墳前香桃木的長枝丫遮了石碑。他用了十五年的時光來說服自己接受她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事,可時光每逝去一日,卻只是更增添一分的恐懼。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是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去,卻無能無力。長長的十五年相守,卻像只是一瞬,那一年也終於來臨。看著她的精神如一顆失去水源的小樹一日一日的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能回憶的是最後那一夜。
最後那一夜,七十里昊城初夏飛雪,陳宮內一派狂風大作,漫天的異象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冷冰冰昭告宮中有貴人命數當盡。那一年,他一直是在她身旁寸步不離,不知為何一場昏睡,醒來發現自己竟身在議事殿,心急如焚地趕去她的寢殿,翻飛的白紗間卻立起一盞巨大的屏風,將他隔在她床外。
聽到他踉蹌的腳步聲,屏風內她微弱道:「你別過來。」
他的手已搭在鴛鴦戲水的錦屏上,卻真的停下腳步,怕驚擾她似的輕聲:「是擔心自己病了不好看,怕被我看到?」忍著痛意柔聲道,「把我弄昏就是為了這個?」
窗外風愈大,搖的雕花窗嘩啦作響,宮燈搖晃的燭火在屏風上投下他的影子,咫尺之遙是帷幔垂地的一張床。帷幔後她短暫地頓了一頓,語聲緩慢,努力地裝作平靜,「看不到的話,雖然我......離開了你,你也可以當做我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游歷,」終於還是帶上哭腔,有他在她永遠也不能做到想要的那麼堅強,哭著道,「我也希望我能記著的都是你開心的臉,是那些笑容,我也想過也許我會孤單,但想著你的話,我就會......」話未完已泣不成聲,卻還是掙扎著說完,「我不想看到你最後難過痛苦的樣子,你不要過來。」
他緩聲道:「別胡說,你會好起來,你只是在生病。」手指用力的將金絲楠木的屏風框都握出深深的指印,腳下卻的確沒有再進一步,他一生很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她收起哭腔,像是想他不要那麼的擔心,聲音越來越輕,近似嘆息地:「無論我去到哪裡,慕言,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他低聲應她:「嗯。」淚水滑落臉頰,聲音還是穩的,柔聲提醒她,「記得要等我。」
一句話恆古一般綿長,像說了一輩子,窗外風漸止,屏風後已無人聲萬壽無疆是自古帝王祈盼,他卻只是感到歲月的綿長。也許時光逐日蒼老,便能模糊生日的距離,每一日逝去,都覺得好像又離她更近一些。倘若世上還有華胥引,他也希望誰能為他彈奏一曲,她還在等著他,他想早些見到她,看到她緋紅著臉重新撲進他的懷中,說「慕言,你終於來見我了。」
君拂逝後7年,慕言終於也可以尾隨她而去。
陳王蘇譽一生榮光,明德。他的後宮卻只有君拂一人,史稱文德後君拂。
二人合葬一陵。。

Ⅳ 華胥引結局

樓上說的是正文結局。番外不太好……其實男主並沒有找到鮫珠。他只是從姜國(好像)帶回了一個秘士。因為慕言的母親(慕容安)是只魅,所以男主可以分一些壽命給女主(最多十五年)。所以十五年後女主死了,再七年後慕主鬱郁而終………(親。我把番外給你貼出來了)
七年彈指一揮,依然是曲葉水秀,茶山山清,山清水秀卻籠了層霏霏的煙雨,顯得幽,且冷。
這是陳國的聖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撐著一把青竹傘,定定立於王陵前,修長的手指緊貼往高高的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濕,顯出一段模糊的水痕。
陵前石獅威武,還是她當年親手畫的樣子令匠師打造。陵前的香桃木已長得蔥蘢,正逢花期,開出絨球似的花盞來。
這是他與她共同的陵寢,她卻已獨自在棺木中長眠七年。
她已離開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他親征姜國,其實並未尋得傳說中封有華胥引的另一顆鮫珠,假裝諸事妥善的誆騙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雖未尋到鮫珠,但那一次御駕親征,卻讓他帶回一位歸隱已久的秘術師。是他母親生前的至交,懂得許多失傳已久的禁術。
白發蒼蒼的秘術師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的血統,本就是奇詭的命運,才可施此予命之術,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給旁人,要舍棄多少壽數,你是謀大業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的很清楚,他要她活著,生要同裘,死亦同陵。
他一生算計人心,自覺浮世不過棋局,而人心尤為可笑。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想法設法接近他的人,他們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勢利導為己所用,是他從七歲開始就掌握的學問。
這一生,他遇到過那麼多的人,唯有她一人是特別。聰明、善良、純真、美麗,豆蔻年華便對他一見鍾情、深種了情根,踏遍千山萬水只為追尋他的足跡,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那麼單薄的身軀,卻小心翼翼恨不得將他呵護在手心,珍惜地將他看做是她世界裡的唯一。她毫無保留交給他的心意,是這世上最干凈的感情。
他其實也有過猶豫,是否要將她帶回陳宮,在他看來,她應該像一隻活潑的小雪鳥,翩舞在藍天碧海之間,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只是為了追逐歡笑與快樂,但王宮卻是巨大的鳥籠,最擅長是抹殺人的靈性,他甚至想過也許不該招惹她。
但她被秦紫煙綁架的那一日,他冒著漂泊的夜雨尋到她,卻看到藏在暗處的猛虎已做好獵食的姿態,鬼火般的螢螢綠瞳緊緊盯住她,而她握著把鋒利的短匕首顫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腦中那根弦立刻綳得要斷裂一般的緊,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進心中,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
那一刻他才終於曉得,這已是一件無法選擇的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將她放在身邊好好的珍重守護,若從前王宮只是一隻冰冷的鳥籠,他可以將它變作她可以遨遊的碧海和天空。從前他的一切所為,只是覺得所謂形形色色的世人,歸根結底不過兩種人,要麼成王,要麼敗寇,而所謂恆河沙數的命途,歸根結底也不過兩條路,要麼展翼飛入九重天,要麼俯首與人做鷹犬,所謂的鐵血強勢,不過是他習慣掌握主動權罷了。
可茫茫雨地里,從背後單手樓主她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強大已成為一件有因有果的事情。他懷中的這個人,他選中了她,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健康平安長樂無憂,他必須足夠強大。
可一切不過是他心中祈願,當命運攜著洪流洶涌而來,有誰能夠抵擋?十五年,他只能給她十五年的壽命,多一年都不行,編出一堆謊話來誆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幸好她真的相信了。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一直以來,只要是他告訴她的話,她卻都願意去相信。相信她是真的運氣好,相信所有的陰霾都已過去,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相信他們能一世長安。還用紅箋寫下婚書,對著明晃晃的日光孩子氣地彎起眼角同他開玩笑;「往後若是你對我不好,我就把你休掉哦。」
看到他愣怔的神色,又甜蜜的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一世,兩世,三世,」掰著指頭算得熱鬧,「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一言一語,歷歷在目,想細長的綉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遇過雲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當,叮當,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里,像她有時開心的笑起來。
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里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他枕在她床頭小歇,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撫在他的嘴角,眼鏡闔著,長睫毛輕輕的顫抖,粉色的唇一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她,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的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的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的啄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離開時,被他猛的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一咳,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的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的低下頭,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的抬頭,「那親了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
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的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的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里氣喘呼呼,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腦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再縮一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慢條斯理,「占都佔了能怎麼辦,要不你再占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長的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的更加艷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了,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的覺得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然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著政務,不幸染上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里。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困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醒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的安慰他,「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生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准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一雙手伸進他中衣里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么?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懷疑:「多叫幾次也不行呢?」
她埋頭思索好一陣,臉上交替出現愁悶、決然、沉痛的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一腳把我踢下去吧,摔一摔我肯定就摔醒了。」又身臨其境地趕緊補上一句,「不過你、你輕點兒啊,我最近有點嬌柔,不太經踢。」
「......」
她其實是那麼認真又努力的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以為他不在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和小黃講心事,捂著臉十足地擔心,「這顆鮫珠和我以前的那顆真的很不一樣,也許它能讓我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可如果這樣的話,待慕言他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我聽到的那個關於黃泉海奈何橋的傳說,自殺的人是不能到那個地方尋找自己重要的人的,喂,小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天光漸滅,風從林間吹過,千層塔上的佛鈴響聲不絕。不知誰燃起一盞風燈,如豆的火光中,墳前香桃木的長枝丫遮了石碑。他用了十五年的時光來說服自己接受她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事,可時光每逝去一日,卻只是更增添一分的恐懼。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是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去,卻無能無力。長長的十五年相守,卻像只是一瞬,那一年也終於來臨。看著她的精神如一顆失去水源的小樹一日一日的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能回憶的是最後那一夜。
最後那一夜,七十里昊城初夏飛雪,陳宮內一派狂風大作,漫天的異象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冷冰冰昭告宮中有貴人命數當盡。那一年,他一直是在她身旁寸步不離,不知為何一場昏睡,醒來發現自己竟身在議事殿,心急如焚地趕去她的寢殿,翻飛的白紗間卻立起一盞巨大的屏風,將他隔在她床外。
聽到他踉蹌的腳步聲,屏風內她微弱道:「你別過來。」
他的手已搭在鴛鴦戲水的錦屏上,卻真的停下腳步,怕驚擾她似的輕聲:「是擔心自己病了不好看,怕被我看到?」忍著痛意柔聲道,「把我弄昏就是為了這個?」
窗外風愈大,搖的雕花窗嘩啦作響,宮燈搖晃的燭火在屏風上投下他的影子,咫尺之遙是帷幔垂地的一張床。帷幔後她短暫地頓了一頓,語聲緩慢,努力地裝作平靜,「看不到的話,雖然我......離開了你,你也可以當做我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游歷,」終於還是帶上哭腔,有他在她永遠也不能做到想要的那麼堅強,哭著道,「我也希望我能記著的都是你開心的臉,是那些笑容,我也想過也許我會孤單,但想著你的話,我就會......」話未完已泣不成聲,卻還是掙扎著說完,「我不想看到你最後難過痛苦的樣子,你不要過來。」
他緩聲道:「別胡說,你會好起來,你只是在生病。」手指用力的將金絲楠木的屏風框都握出深深的指印,腳下卻的確沒有再進一步,他一生很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她收起哭腔,像是想他不要那麼的擔心,聲音越來越輕,近似嘆息地:「無論我去到哪裡,慕言,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他低聲應她:「嗯。」淚水滑落臉頰,聲音還是穩的,柔聲提醒她,「記得要等我。」
一句話恆古一般綿長,像說了一輩子,窗外風漸止,屏風後已無人聲。萬壽無疆是自古帝王祈盼,他卻只是感到歲月的綿長。也許時光逐日蒼老,便能模糊生日的距離,每一日逝去,都覺得好像又離她更近一些。倘若世上還有華胥引,他也希望誰能為他彈奏一曲,她還在等著他,他想早些見到她,看到她緋紅著臉重新撲進他的懷中,說「慕言,你終於來見我了。」

宣侯二十三年七月初四,一代聖善明君蘇謄薨逝,陳國歷代習俗,皆是王陵與後陵建為鴛鴦雙陵。宣侯逝後,卻是與卒歿七年的君後合葬一陵。宣侯蘇謄一生傳奇,在位之時撫定四方,開拓大陳盛世,這一段歷史是陳國歷史上最鼎盛時期。蘇謄在位之時開拓諸多盛舉,載入陳史。但最引人遐思之事卻是終其一生只迎娶了一位夫人,史稱文德後君拂。君後一生無所出,後收養永泰公主蘇儀之子蘇宸為養子,承大陳國祚。君後卒歿於宣侯十六年四月十二,逝後,陳王空置後宮,七年後,鬱郁而終。掩藏於禁宮中的這一段深情,多年後終成傳說。

Ⅵ 金絲楠木現在多少錢一噸

目前金絲楠木的市場價格是:
直徑30到50公分大概1-3萬一方;
直徑50到80公分3-5萬一方;
直徑80-100公分5-8萬一方;
直徑1米至1.2米8-10萬一方;
1.2米以上至少12萬一方。謝謝

Ⅶ 坐擁「8億」金絲楠木木屋的屋主,賣出房屋之後,他的生活將會變成啥樣

坐擁「8億」金絲楠木木屋的屋主,賣出房屋之後,他的生活將會變成貧困。在我們國家那麼久的歷史中,有很多東西已經消失了,但是也有很多東西還依然保存,那麼今天我們要說的就是位於湖北的某一個山村中的木屋,很多人覺得這座木屋普普通通,甚至已經荒廢很久了,有人覺得很陰森,甚至提議要拆掉,但是沒想到這卻是一座金絲楠木做的木屋。

經過反復的評估,這座木屋的價值也被評估了出來,大概是八個億左右,但是說不定還會更加值錢。而經過宣傳後,很多人來找楊大爺買房子,但是楊大爺卻沒有賣出去。他選擇捐給了政府,並且也獲得了一些補貼,這樣以後還能經常回來看看以前自己住了那麼久的木屋。

Ⅷ 金絲楠木茶台適宜放家裡嗎

可以放在家裡。
金絲楠木性穩定,不翹不裂,經久耐用;再加上它性溫和、冬暖夏涼,香氣清新宜人。
1、金絲楠木有股楠木香氣,古書記載其百蟲不侵,金絲楠木箱櫃存放衣物書籍字畫可以避蟲,現代試驗證明試驗證明金絲楠木抗腐抗菌、白蟻的侵蝕,抗海生鑽木動物蛀蝕性也強,所以皇家書箱書櫃定金絲楠木。
2、其四不易變型,很少翹裂 由於紋理順而不易變形,不僅脹縮性小且硬度中握釘力頗佳。其五紋細密瑰麗,精美異常 金絲楠木質地溫潤柔和,紋理細膩通達,新切木表面黃中帶綠,遇到下雨散發陳陳幽香。金絲楠木製作的器物,沒有硬邦邦的感覺,造型優美,光照之下發出絲絲金光,但又清幽無邪,嫻靜低調。

Ⅸ 求華胥引所有番外。

怎麼給你?發給你算了,自己看一下吧。很長的。
這算是比較新的,你如果要其他的,留個郵箱發給你吧,我的小說是全文加番外版的,直接發給你,那麼多字,你看著也痛苦不。
長安調
七年彈指一揮,依然是曲葉水秀,荼山山清,山清水秀卻籠了層霏霏的煙雨,顯得幽,且冷。這是陳國的聖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撐著一把青竹傘,定定立於王陵前,修長的手指緊貼住高高的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濕,顯出一段模糊的水痕。
陵前石獅威嚴,還是她當年親手畫的樣子令匠師打造。塋前的香桃木已長得蔥蘢,正逢花期,開出絨球似的花盞來。
這是他與她共同的陵寢,她卻已獨自在棺木中長眠七年。
她已離開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他親征姜國,其實並未尋得傳說中封有華胥引的另一顆鮫珠,假裝諸事妥善地誆騙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雖未尋到鮫珠,但那一次御駕親征,卻讓他帶回一位歸隱已久的秘術師。是他母親生前的至交,懂得許多失傳已久的禁術。
白發蒼蒼的秘術師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的血統,本就是奇詭的命途,才可施此予命之術,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給旁人,要舍棄多少壽數,你是謀大業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得很清楚,他要她活著,生要同衾,死亦同陵。
他一生算計人心,自覺浮世不過棋局,而人心尤為可笑。人說當局者謎旁觀者清,那些想方設法接近他的人,他們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勢利導為己所用,是他從七歲開始就掌握的學問。
這一生,他遇到過那麼多的人,唯有她人是特別。聰明、善良、純真、美麗,豆蔻年華便對他一見鍾情、深種了情根,踏遍千山萬水只為追尋他的足跡,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那麼單薄的身軀,卻小心翼翼恨不得將他呵護在手心,珍惜地將他看做是她世界裡的唯一。她毫無保留交給他的心意,是這世上最干凈的感情。
他其實也有過猶豫,是否要將她帶回陳宮,在他看來,她應該像一隻活潑的小雪鵐,翩舞在藍天碧海之間,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只是為了追逐歡笑與快樂,但王宮卻是巨大的鳥籠,最擅長是抹殺人的靈性,他甚至想過也許不該招惹她。
但她被秦紫煙綁架的那一日,他冒著瓢潑的夜雨尋到她,卻看到藏在暗處的猛虎已做好獵食的姿態,鬼火般的螢螢綠瞳緊緊盯住她,而她握著把鋒利的短匕首顫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腦中那根弦立刻綳得要斷裂般的緊,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進心中,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那刻他才終於曉得,這已是件無法選擇的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將她放在身旁好好地珍重守護。若從前王宮只是一隻冰冷的鳥籠,他可以將它變作她可以邀游的碧海和天空。從前他的一切所為,只是覺得所謂形形色色的世人,歸根結底不過兩種人,要麼成王,要麼敗寇,而所謂恆河沙數的命途,歸根結底也不過兩條路,要麼展翼飛八九重天,要麼俯首與人做鷹犬,所謂的鐵血強勢,不過是他習慣掌握主動權罷了。可茫茫雨地里,從背後單手摟住她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強大已成為一件有因有果的事情。他懷中的這個人,他選中了她,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健康平安長樂無憂,他必須足夠強大。
可一切不過是他心中祈願,當命運攜著洪流洶涌而來,有誰能夠抵擋?十五年,他只能給她十五年的壽命,多一年都不行,編出一堆謊話未誆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幸好她真的相信了。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一直以來,只要是他告訴她的話,她卻都願意去相信。相信她是真的運氣好,相信所有的陰霾都已過去,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相信他們能一世長安。還用紅箋寫下婚書,對著明晃晃的日光孩子氣地彎起眼角同他開玩笑:「往後若是你對我不好,我就把你休掉哦。」看到他愣怔的神色,又甜蜜地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地,「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一世,兩世、三世,」掰著指頭算得熱鬧,「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一言一語,歷歷在目,像細長的綉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雨過雲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當,叮當,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里,像她有時開心地笑起來。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里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日,他枕在她床沿小憩,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撫在他的嘴角,眼睛闔著,長睫毛輕輕地顫抖,粉色的唇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她,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地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蜒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地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地啄了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要離開時,被他猛地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咳了一聲,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地低下頭,囁嚅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 」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地抬頭,「那親了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
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地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地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就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里氣喘旰吁,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惱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再縮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惺條斯理,「占都佔了能怎麼辦,要不你再占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張得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得更加艷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地覺得這些地方她是大智若愚,要不然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於政務,不幸染了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里。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困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醒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地安慰他,「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正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准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雙手伸進他中衣里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么?」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懷疑:「多叫幾次也不行呢?」
她埋頭思索好一陣,臉上交替出現愁悶、決然、沉痛的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一腳把我踢下去吧,摔一摔我肯定就摔醒了。」又身臨其境地趕緊補上句,「不過你、你要輕點兒啊,我最近有點嬌柔,不太經踢。」
「……」
她其實是那麼認真又努力地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以為他不在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和小黃講心事,捂著臉十足地擔心,「這顆鮫珠和我以前的那穎真的很不一樣.也許它能讓我長生不死也不~定,可如果這樣的話,待慕言他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我聽到的那個關於黃泉海奈何橋的傳說,自殺的人是不能到那個地方尋找自己重要的人的,喂,小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天光漸滅,風從林間吹過,千層塔上的佛鈴響聲不絕。不知誰燃起一盞風燈,如豆的火光中,墳前香桃木的長枝丫遮了石碑。他用了十五年的時光來說服自己接受她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事,可時光每逝去一日,卻只是更增添一分的恐懼。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是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去,卻無能為力。長長的十五年相守,卻像只是一瞬,那年也終於來臨。看著她的精神如顆失去水源的小樹一日一 日地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能回憶的是最後那夜。
最後那一夜,七十里昊城初夏飛雪,陳宮內一派狂風大作,漫天的異象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冷冰冰昭告宮中有貴人命數當盡。那一年,他一直是在她身旁寸步未離,不知為何一場昏睡,醒來發現自己競身在議事殿,心急如焚地趕去她的寢殿,翻飛的白紗間卻立起一盞巨大的屏風,將他隔在她床外。
聽到他踉蹌的腳步聲,屏風內她微弱道:「你別過來。」
他的手已搭在鴛鴦戲水的錦屏上,卻真的停下腳步,怕驚擾她似的輕聲:「是擔心自己病了不好看,怕被我看到?」忍著痛意柔聲道,「把我弄昏就是為了這個?」
窗外風愈大,搖得雕花窗欞嘩啦作響,宮燈搖晃的燭火在屏風上投下他的影子,咫尺之遙是帷幔垂地的一張床。帷幔後她短暫地頓了一頓,語聲緩慢,努力地裝作平靜,「看不到的話,雖然我……離開了你,你也可以當做我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游歷,」終於還是帶上了哭腔,有他在她永遠也不能做到想要的那麼堅強,哭著道,「我也希望我能記著的都是你開心的臉,是那些笑容,我也想過也許我會孤單,但想著你的話,我就會…… 」話未完已泣不成聲,卻還是掙扎著說完,「我不想看到你最後難過痛苦的樣子,你不要過來。」
他緩聲道:「別胡說,你會好起來,你只是在生病。」手指用力地將金絲楠木的屏風框都握出深深的指印,腳下卻的確沒有再進步,他一生很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她收起哭腔,像是想他不要那麼的擔心,聲音越來越輕,近似嘆息地:「無論我去到哪裡,慕言,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他低聲應她:「嗯。」淚水滑落臉頰,聲音還是穩的,柔聲提醒她,「記得,要等我。」
一句話亘古一般綿長,像說了輩子,窗外風漸止,屏風後已無人聲。
萬壽無疆是自古帝王祈盼,他卻只是感到歲月的綿長。也許時光逐日蒼老,便能模糊生死的距離,每一日逝去,都覺得好像又離她更近些。倘若世上還有華胥引,他也希望誰能為他彈奏一曲,她還在等著他,他想早些見到她,看到她緋紅著臉重新撲進他的懷中,說:「慕言,你終於來見我了。」

——完——
後記
宣侯二十三年七月初四,一代聖善明君蘇譽薨逝,陳國歷代習俗,皆是王陵與後陵建為鴛鴦雙陵。宣侯逝後,卻是與卒歿七年的君後合葬一陵。宣侯蘇譽一生傳奇,在位之時撫定四方,惠澤萬民,開拓大陳盛世,這一段歷史是陳國歷史上最鼎盛時期。蘇譽在位之時開創諸多盛舉,載人陳史。但最引人遐思之事卻是終其生只迎娶了一位夫人,史稱文德後君拂。君後一生無所出,後收養永泰公主蘇儀之子蘇宸為養子,承大陳國祚。君後卒歿於宣侯十六年四月十二,逝後,陳王空置後宮,七年後,鬱郁而終。掩藏於禁宮中的這一段深情,多年後終成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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