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長安十二時辰》是怎麼巧用多種敘事元素,助推情節發展
《長安十二時辰》可以說是「中國版」美劇《24小時》,講述24小時之內發生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劇中採用中國傳統計時方法,按子、丑、寅、卯……十二時辰來推進劇情,意味著一天發生的事情在一天之內也會塵埃落定。原著共有二十四章節,每半個時辰一章節,正好是一天的故事,故其名曰《長安十二時辰》。那麼《長安十二時辰》是怎麼巧用多種敘事元素,助推情節發展?
『貳』 電影元素是什麼包括什麼
組成一部電影的,有七個元素:語言,故事,結構,思想,角度,情緒,鏡頭.
語言 如同音樂與文學一樣 電影也有自己的語言 也如同一般語言具有無數元素一樣 電影的語言也具有它自己的組成元素 比如漢語有很多具有特定意義的詞語和字 這些詞語和字就是漢語的組成元素 這些元素被有目的的運用 就形成了語言 電影語言的組成元素是許多有相應意義的聲音 音樂 鏡頭 它們被有目的的運用的時候 也就形成了電影語言.
故事 故事是什麼 簡單說就是電影要講的是什麼 也就是電影講了個什麼事情 它是電影的核心 是語言被有目的運用的對象 也是其他五個元素產生的基礎
結構 結構是與故事關系最緊密的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有其相應的結構 而這些結構是遵循其內在標准而存在的 電影的結構是什麼 就是在事件確定下來以後 你打算以什麼形式去講述這個事件 舉例說 我們故事講的是兩個人物經歷的平行發生的兩個事件 你打算怎麼去講呢 是利用蒙太奇穿插得同時講這兩個事件 還是先講一個然後再讓另外一個人以回憶的方式去講 或者講完一個然後讓他(她)去假想另一個人的經歷 然後再讓對方否定呢 電影中故事被講述的形式 就是電影的結構
思想 思想這個東西 是最博愛的 它不偏愛某一樣東西 也不與哪個東西走得更近一些 幾乎所有的藝術門類都具有思想 靜態視覺類也如此 因為他們的創作者創作時在方向上也是有傾向性的 不過我要特別說一下 各種藝術門類中的思想 包括電影中的思想 並不只是那種被高度概括的哲學類和科學類思想
思想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認識 所以它涉及這個世界的所有方面 也就是說有關這個世界的被總結出來的認識就是思想 電影中的思想也就包括有關哲學的 人文的 人性的 社會的 先鋒的 認知的 結構的... 包羅萬象 電影中表現的任何有關這個世界(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可能是整體的)的理解(不論客觀與否)也就是其自身的思想
角度 角度在喜好上與思想是最相近的 它也不是哪個藝術門類獨有的 我們所說的電影的角度 是指電影的創作者對於故事所保持的角度 是電影鏡頭所呈現的對於故事的講述的角度 是創作者對故事中的事件所保持態度的一種體現 例如有的電影 它表現的是一種主觀的情緒 那麼它的角度很可能是與故事中的人物合二為一的 很可能故事中人物的思想就是其創作者的思想 而有的電影 喜歡客觀記錄事實 故事中的主人公只是事件中的人物而已 創作者甚至對於人物的思想也未必認同 而是站在一個能俯瞰事件的全部的角度高高在上的默默觀察
情緒 我曾經講過 情緒有三種 人物情緒 鏡頭情緒 影片情緒 我們這里把電影解剖了獨立作為元素來講的 是鏡頭情緒 因為人物情緒並不是電影的獨立元素 它是依附於故事的 甚至是故事的一部分 而影片情緒是一個整體 是一種風格 是構建在各種元素的有機結合之上的 不是一種獨立的元素 鏡頭情緒與角度最近 但它們有本質上的一點區別 任何一個單獨鏡頭都具有情緒 而這些情緒有的可能表達的是劇中人物的感覺或態度 這個感覺和態度實際上於創作者的態度未必是一致的 甚至可能是大相徑庭的 情緒與角度的區分 是可以遵循這樣一個標準的:電影角度的出發點一般是創作者本人的態度 而鏡頭情緒的出發點是攝影機的對於影片中事件進行記錄的身份
鏡頭 其實鏡頭是電影語言組成元素中的一種 我把它歸納為電影的一個獨立元素 是由於任何一種語言的組成元素在獨立存在的時候都不能稱為語言 只有在它們被有機結合的運用的時候才產生了語言 而任何一個單獨的鏡頭設置時 人們對於電影景別和鏡頭角度都有選擇 而且不同的導演在景別選擇和鏡頭角度方面都有傾向性 也就形成了鏡頭風格 如果說 在縱向上看 鏡頭是電影語言的組成元素 那麼橫向看 它也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我所講的鏡頭就是這種由於景別選擇和鏡頭角度方面的傾向造成的鏡頭風格
『叄』 電影有哪些表現手法
1、寫實主義手法
嚴格地、真實地、客觀地、不加任何修飾地再現現實世界。與表現傳統意義上的美或者理想化的形象相對立。風格平實,作者將自己的意圖隱藏於作品之中。電影拍攝上攝影機運用相對保守,長鏡頭是常用手法。
2、麥格芬手法
它表示某人或物並不存在,但它卻是故事發展的重要線索,是希區柯克最常用的一種電影表現手法。比如《房客》中的復仇者、《蝴蝶夢》中的麗貝卡、《迷魂記》中的瑪德琳。
3、交叉蒙太奇
交叉蒙太奇屬於蒙太奇的一種剪輯方法,是把同一時間,在不同空間發生的兩種動作交叉剪接,構成緊張的氣氛和強烈的節奏感,造成驚險的戲劇效果。作用是引起懸念,製造緊張氣氛,加強矛盾沖突的尖銳性。.
4、平行蒙太奇
平行蒙太奇稱並列蒙太奇。兩條以上的情節線並行表現,分別敘述,最後統一在一個完整的情節結構中,或兩個以上的事件相互穿插表現,揭示一個統一的主題,或一個情節。
5、象徵手法
根據事物之間的某種聯系,藉助某人某物的具體形象(象徵體),以表現某種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它可以使文章立意高遠,含蓄深刻。恰當地運用象徵手法,可以將某些比較抽象的精神品質化為具體的可以感知的形象。
『肆』 電影中的造型元素指什麼
造型元素在電影中的表現力 電影是一門綜合的視聽藝術,她最主要的組成就是劇作、導演、攝影和美術。在一部影片中,美術的作用尤為重要,是影片造型的基礎,其優劣直接關繫到影片的整體視覺效果。電影美術師要依據影片整體的構思、主題和劇本的要求,為導演和攝影、表演等部門通過場景、道具、服裝、化裝、特技等等造型基本元素,提供強有力的敘事空間和運動空間以及心理空間,為人物性格的塑造和刻畫提供保障。這些元素運用的得當,有助於整部影片的劇情的發展、主題的體現、人物性格的表達,並且使畫面視覺效果得到很好的表現。反之,如果造型元素運用得不恰當或只是一味強調個體的突出,而忽視了整體的表達,將大大削弱影片的整體效果破壞了主題的表達。下面僅就場景、服裝、特技三種造型元素的表現力做簡略的說明。 場景 場景是展開電影單元場次的特定空間環境。是美術設計中的基本概念之一。眾所周知每一部影片在進入正式的拍攝之前都會由導演、攝影和美術根據劇本提供的具體要求,比如:時代背景、地域特徵、影片風格等等進行選景、制景的工作,這可以說是影片創作的第一個重要環節。場景的選擇直接關繫到劇情展開的具體地點,關繫到影片整體風格的確立。比如《紅磨房》和《巴黎最後一班地鐵》這兩部片子雖說都是以巴黎這個大環境為背景,但根據劇情的不同,時代的不同,《紅磨房》是表現巴黎十九世紀社會底層的藝術家,舞女、畫家、舞台設計師、詩人等等生活的一部帶有寫意風格的歌舞片,並帶有一種輕喜劇的特色。所以選擇了巴黎著名的蒙馬特區的歌舞廳紅磨房為主要場景,在場景的布置和色調的調配上著意強調非寫實的誇張和強烈的色彩對比,利用華麗但略現俗氣的舞台及舞女化妝間和寢室的裝飾、道具等等這些造型元素來營造氣氛,表現特定時代和特定人群的特徵。相反《巴黎最後一班地鐵》因其故事發生在二次大戰巴黎被德軍佔領期間,主人公活動和生活的主要場景是劇院而且是被德國人查封的猶太導演的劇院,所以在色調上採用一種灰暗的光效,營造出一種陰霾而壓抑的效果。場景的布置上簡陋而破舊,體現時代的特點反映主人公的處境。試想如果兩部影片的場景顛倒,那將完全違背了劇本的要求,產生了不倫不類的效果,而現在恰恰是表達得很到位、恰當,因而使兩片均成為受到好評的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可見場景造型元素表現力的重要。 又比如:影片《城南舊事》《霸王別姬》《老店》雖然反映的均為老北京的生活場景,但因其劇情內容的不同,在場景選擇上就有很大的差異,側重點都不一樣。《城南舊事》多選取富有老北京地方特色的胡同、井窩子、門洞、垂花門、四合院、門墩等普通百姓市井生活的場景;《老店》則根據劇情要求選擇了全聚德作為該片的主要場景。《霸王別姬》的眾多場景中除了胡同、四合院、小街道其中最主要的場景是老北京的戲園子,這些場景的選取帶有濃郁的地區特色,體現了特定時期的社會風尚和景象。為劇情的發展提供了必要的環境。 服裝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具體到電影美術中,服裝不單單是人們個人的穿衣打扮的愛好和興趣這么簡單的問題了。服裝的選擇和穿著要根據劇作對人物的要求反映其性格特徵和身份,以及時代地域、民族等情況。因而服裝是電影美術造型的一個重要元素。 《花樣年華》是一部精彩的愛情經典。其中女主角張曼玉在115分鍾的片長中所穿的旗袍數量多達26套之多,普通的觀眾可能只是會驚嘆於那些美麗旗袍的色彩和花樣,但作為電影美術的一個重要元素,這些旗袍在這部電影中所起的作用不光是展現演員嬌好的身材、愉悅觀眾的視覺,更是起到點題的作用。正如女主人公身著的多姿多彩的旗袍一樣,她年輕貌美花樣的年華,但卻被現實的殘酷、愛侶的背叛、生活的孤獨、寂寞、無聊所淹沒。旗袍在這里起到了反襯的藝術效果。60年代的香港,太太小姐們大多穿著西式衣裙,而本片的設計者恰恰讓女主人公穿著傳統款式的旗袍,這些旗袍色調高雅、圖案美麗而不俗氣,正是要表明她是一個有知識文化和涵養並崇尚這種中華傳統文化的女性,因此在其遭遇感情的失落之時,面對個人的名譽、家庭的責任和對愛情的忠貞觀念,她無法擺脫現實,更不敢尋求個人的幸福。在此部片子里旗袍這個造型元素的表現力所起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陽光燦爛的日子》中馬小軍、劉憶苦們穿著的綠色軍便裝,背著的軍挎,腳蹬的片鞋這一切無疑都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徵,米蘭的淺蘭色連衣裙代表著她的純潔和脫俗,成為馬小軍心中的偶像。 特技 隨著電腦二維、三維技術的不斷發展完善,電影特技美術的領域不斷拓展,已經成為電影美術造型元素的重要組成部分,由於三維電腦特技的參與,銀幕上出現了史前侏羅紀時代的活著的恐龍,當巨大、兇猛、強悍的霸王龍張著血盆大口沖向鏡頭的一刻,它們的「復活」帶給觀眾前所未有的強烈的視覺沖擊和震撼,大大加強了畫面的張力。無論是三維模擬的恐龍、外星戰士和即將沉入大海的巨輪還是表情誇張的金·凱利、在空中飛舞的羽毛亦或是眾多的迪絲尼動畫片中的二維人物、動物他們都是靠著電影特技的手段才在銀幕上大放異彩的。成為影片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的組成部分。從而使得特技這個造型元素在影片中的表現力達到了更加完美的境地。 綜上所述造型元素在影片中所起的作用是塑造影片的藝術形象,直接參與表現主題的強有力的手段。
『伍』 簡單介紹電影的主要元素
電影元素是
組成一部電影的,有七個元素:語言,故事,結構,思想,角度,情緒,鏡頭.語言 如同音樂與文學一樣 電影也有自己的語言 也如同一般語言具有無數元素一樣 電影的語言也具有它自己的組成元素 比如漢語有很多具有特定意義的詞語和字 這些詞語和字就是漢語的組成元素 這些元素被有目的的運用 就形成了語言 電影語言的組成元素是許多有相應意義的聲音 音樂 鏡頭 它們被有目的的運用的時候 也就形成了電影語言. 故事 故事是什麼 簡單說就是電影要講的是什麼 也就是電影講了個什麼事情 它是電影的核心 是語言被有目的運用的對象 也是其他五個元素產生的基礎 結構 結構是與故事關系最緊密的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有其相應的結構 而這些結構是遵循其內在標准而存在的 電影的結構是什麼 就是在事件確定下來以後 你打算以什麼形式去講述這個事件 舉例說 我們故事講的是兩個人物經歷的平行發生的兩個事件 你打算怎麼去講呢 是利用蒙太奇穿插得同時講這兩個事件 還是先講一個然後再讓另外一個人以回憶的方式去講 或者講完一個然後讓他(她)去假想另一個人的經歷 然後再讓對方否定呢 電影中故事被講述的形式 就是電影的結構 思想 思想這個東西 是最博愛的 它不偏愛某一樣東西 也不與哪個東西走得更近一些 幾乎所有的藝術門類都具有思想 靜態視覺類也如此 因為他們的創作者創作時在方向上也是有傾向性的 不過我要特別說一下 各種藝術門類中的思想 包括電影中的思想 並不只是那種被高度概括的哲學類和科學類思想思想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認識 所以它涉及這個世界的所有方面 也就是說有關這個世界的被總結出來的認識就是思想 電影中的思想也就包括有關哲學的 人文的 人性的 社會的 先鋒的 認知的 結構的... 包羅萬象 電影中表現的任何有關這個世界(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可能是整體的)的理解(不論客觀與否)也就是其自身的思想 角度 角度在喜好上與思想是最相近的 它也不是哪個藝術門類獨有的 我們所說的電影的角度 是指電影的創作者對於故事所保持的角度 是電影鏡頭所呈現的對於故事的講述的角度 是創作者對故事中的事件所保持態度的一種體現 例如有的電影 它表現的是一種主觀的情緒 那麼它的角度很可能是與故事中的人物合二為一的 很可能故事中人物的思想就是其創作者的思想 而有的電影 喜歡客觀記錄事實 故事中的主人公只是事件中的人物而已 創作者甚至對於人物的思想也未必認同 而是站在一個能俯瞰事件的全部的角度高高在上的默默觀察 情緒 我曾經講過 情緒有三種 人物情緒 鏡頭情緒 影片情緒 我們這里把電影解剖了獨立作為元素來講的 是鏡頭情緒 因為人物情緒並不是電影的獨立元素 它是依附於故事的 甚至是故事的一部分 而影片情緒是一個整體 是一種風格 是構建在各種元素的有機結合之上的 不是一種獨立的元素 鏡頭情緒與角度最近 但它們有本質上的一點區別 任何一個單獨鏡頭都具有情緒 而這些情緒有的可能表達的是劇中人物的感覺或態度 這個感覺和態度實際上於創作者的態度未必是一致的 甚至可能是大相徑庭的 情緒與角度的區分 是可以遵循這樣一個標準的:電影角度的出發點一般是創作者本人的態度 而鏡頭情緒的出發點是攝影機的對於影片中事件進行記錄的身份 鏡頭 其實鏡頭是電影語言組成元素中的一種 我把它歸納為電影的一個獨立元素 是由於任何一種語言的組成元素在獨立存在的時候都不能稱為語言 只有在它們被有機結合的運用的時候才產生了語言 而任何一個單獨的鏡頭設置時 人們對於電影景別和鏡頭角度都有選擇 而且不同的導演在景別選擇和鏡頭角度方面都有傾向性 也就形成了鏡頭風格 如果說 在縱向上看 鏡頭是電影語言的組成元素 那麼橫向看 它也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我所講的鏡頭就是這種由於景別選擇和鏡頭角度方面的傾向造成的鏡頭風格
『陸』 如何在影視作品中將音樂作為劇作元素推動情節發展
音樂對於影視作品最重要的作用,在於對影視作品情節的促進作用。因為影視音樂作為電影中的一個元素,本質上是為電影情節,為劇情服務的。在電影的情節進行過程中,有大量的音樂作為輔助,其促進作用主要表現在這樣幾個方面:一是刻畫特定情節中人物的內心,揭示人物的內心寄託和心理變化,音樂本身是人物的無言的旁白,表現人物的情感。二是加強情節的節奏,推動情節的拓展、跳躍,形成人物在特定情節氛圍中的情感體驗與抒發高潮。三是作為情節中的一個劇作元素,表達人物內心的閃回、幻覺。但是不論音樂在影視作品中如何發揮其促進作用,都是圍繞情節開展的,在每一部故事片中,某一個階段的特定情節,用到的僅僅是一種情感基調的音樂,或者是愉悅的,或者是傷感的,或者是玄幻的,它們與人物情感和故事情節結合在一起去表現。具體來說,音樂在影視作品情節中主要有以下的促進作用。
(一)對於情節的渲染作用
電影音樂通過渲染情節,為情節營造出一種特定的背景氣氛,最終達到深化視覺效果的作用。背景氣氛,包括環境氣氛、時代氣氛、地方色彩或民族特點等。這里舉這樣一個例子,正如同我們所看過的一些恐怖片,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不管什麼樣風格的恐怖片,共同特點是全都藉助音樂來營造氣氛,如果沒有音響效果,再恐怖的片子也都會失去些表現張力。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其發揮渲染氣氛作用時,並不是單純地描繪、解釋畫面,刻畫主要人物的內心,重復或擴大情節的視覺效果,而是通過音樂為情節部分或者整體地創造某種氣氛,增強聽覺感受,使人產生如臨其中的感覺,也就是所謂的通感。
1. 情節取向
影視音樂在氣氛的渲染過程中有著很強的情節取向,是要批判還是要表揚,絕不是模糊的,而是與情節和畫面緊緊融合。王家衛在評論電影音樂時,認為音樂成為情節的一種提示,提示你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時代。音樂在影視開篇中,起到的是開場白的作用,在片尾起到的則是總結以及發人深省的作用。動畫電影《木蘭》中,木蘭去見媒婆的前夕,影片以獨唱、重唱、合唱的方式唱出歌曲《榮譽》,音樂配合人物的動作節奏表達木蘭不安的心情,此時,音樂的取向就是用歌曲來加強木蘭的動作、思想,使木蘭形象的塑造更立體化、更加鮮明動人。電影中的音樂運用的中國民族樂器笛子、古箏、二胡等,均是為了創造一種民俗的氛圍,也是為了其情節的取向所服務的。
2. 情節對比
電視音樂並不是獨立成篇的,在影視作品中,影視音樂總是能夠引領情節前後對比的。例如,在前段情節中,音樂可能塑造的是寧靜和諧的氛圍,相對安靜、美好的情節呈現其中;而在後段情節當中,音樂塑造的是凌亂、繁雜的氛圍,對應的情節畫面是嘈雜、不安的形象,音樂在此運用對比的手法渲染畫面氣氛,增強了情節的戲劇效果。還有一種手法就是在某一段情節中,音樂明顯與情節畫面是存在反差的。例如,電影《指環王》中矮人佛羅德毀掉魔戒的那段情節,佛羅德不想把魔戒扔到萬丈懸崖里,而他的朋友山姆力勸他要毀掉魔戒,此時哈比國的小精靈和佛羅德為爭搶這只魔戒而進行殊死搏鬥,畫面情節展現的是氣勢恢宏而又節奏緊張的。而此時電影音樂所渲染的氣氛卻是抒情悠揚的。這樣使得此段情節的內在的張力充分表現出來,視聽結合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3. 情節連貫
音樂在渲染的過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起到情節連貫作用,引起受眾對前段已經經歷過的故事情節的回憶和再現。例如,通常我們的很多影片,都有這樣的情節,前段情節當中講主人公的歡愉的生活,而在後段情節當中,主人公的生活發生變故或者是主人公的離去,在此間反映前段主人公歡愉生活的情節回放,同時音樂也同時回放,讓受眾與劇中人物一起去回憶主人公的幸福生活,其間伴隨著哀怨和凄涼。這樣,在音樂中回想起故事的各個情節,此時音樂起到了良好的連貫作用。在很多情況下,電影音樂將作品裡那些性質上容易脫節的情節用視覺手段連接起來,這種連接比直接轉場和空鏡頭過渡都來得自然流暢,這一點在使用蒙太奇手法拍攝的鏡頭中最為明顯。但是音樂對於情節的連貫作用,不是處處都用,僅在關鍵的情節轉折過程中才可以用,這是一個關鍵的因素。
『柒』 淺談電影中佛教元素的運用
近來觀影,發現一有趣現象,即在片中加入佛教元素、佛教觀點和出家人形象的電影 越來越多 。然 運用得當者寡,失當犯錯者眾 ,如最近正在上映的《狄仁傑之四大天王》。
四大天王這部戲總體尚可,其倡導放下仇恨、放下過往恩怨的主旨也頗具積極意義,但最後一幕卻出現 重大敗筆 !這一幕講的是圓測大師為感謝狄仁傑點破其修行偏離中道、缺乏救度眾生的慈悲,而向狄仁傑行跪拜禮。 出家人跪拜世俗凡夫,這情節設計非常不合理! 東晉慧遠法師曾著 《沙門不敬王者論》 ,系統闡述出家人不必固守世俗禮法的原因,僧人作為佛教三寶之一,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中堅力量,連王者都可不敬,何況區區大理寺卿?圓測大師出關降魔,保護帝後及一眾大臣之性命,已是最大的感謝了,再行跪拜禮,狄仁傑怎麼受得起?!
另一部犯常識性錯誤的電影是《大佛普拉斯》,這部斬獲五項金馬獎、豆瓣評分高達8.6的電影在情節上卻 存在一個巨大的bug !那就是本片的高潮部分——造佛像的工廠主在殺人滅口後將屍體藏於中空的佛像內部,製造完美犯罪現場。如果電影製作方了解 佛教的「裝藏」儀式 (何為「裝藏」請見下圖),就不會設計這樣的情節,因為兇手的藏屍行為必然在裝藏過程被發現,也就不會有後續劇情的推進了。對佛教文化一知半解就妄加運用,是會鬧笑話的。
相對而言,我覺得陳凱歌的《妖貓傳》在運用佛教觀點上還是比較得當的。舉個例子,年青的方術士在發現自己深愛的貴妃被利用作為替罪羔羊的殘酷現實後,感到悲傷而絕望,並下定決心尋找脫離痛苦的辦法。於是他出家了,最終成為一代高僧,並將密法傳給渡海前來求法的日本空海和尚,而後者又成為日本一代名僧。 因厭惡俗世之苦而發出離心、求解脫心,是符合佛教教義的。 又比如,白羽痴迷貴妃的容顏而想盡辦法留住它卻不得、極樂之宴極盡奢華享樂轉眼卻一去不復返等場景,都是佛家 諸法無常、諸受是苦 之觀點的生動體現。
另一部更貼合佛教教義的電影是霍建起導演的 《大唐玄奘》 ,這是一部很認真、很有誠意的作品,個人認為黃曉明在這部戲里的演技屬其中上水平。令我印象最深的鏡頭有兩個,一是玄奘法師歷經千難萬險終於來到那爛陀寺(當時的佛法學習聖殿——全世界最大的大學)面見校長戒賢法師時,他難以抑制激動的內心,跪拜在地,匍匐前進,頭禮師足。而戒賢法師見到玄奘法師到來也非常高興,他對玄奘說:我一直在等你!這種 求法心誠、傳法心切的真摯的師徒關系 ,令人無比感動。我記得當時有位法師在朋友圈發電影觀後感,說這一幕讓他淚流滿面。我很能體會這種感情。
第二幕是玄奘大師在戒日王舉辦的無遮大會上論遍天竺無敵手,被尊為大乘天、解脫天,登上象王寶座巡遊,接受全城百姓禮拜。電影用疊鏡手法同時展現兩個玄奘大師的身影,一個端坐於高座之上接受眾人禮敬,一個站在師父戒賢法師身邊微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並在心裡默念: 是時候回大唐了 。這一幕讓我內心非常震撼, 人在居高位享盛名時往往容易為欲所蒙而渴望使到手的名利更膨脹、更長久,少有人能在位高權重時仍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忘初心 。而玄奘大師始終牢記自己赴天竺取真經的目的——將純正的佛法傳播到漢地,使更多人能夠聽聞正法、獲得解脫。回到長安的玄奘法師多次推卻皇帝共謀國事之邀,潛心辦譯場,廣譯經書,講演教理,為中國佛教事業的發展作出巨大貢獻!《大唐玄奘》以群眾喜聞樂見的電影載體講述歷史上真實發生的西天取經的故事,還原屢遭戲說篡改的唐三藏法師的真面目,這種 不迎合、不畏難、不戲謔 的態度值得尊重!
綜上所述,佛教自傳入中國以來歷經千百年的發展與融合,已經成為中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在電影中加入佛教元素、運用佛教觀點,對導演和編劇要求很高,僅知其皮毛即貿然用之者容易鬧笑話,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局。希望今後在這方面欲有所作為的導演、編劇能多下點功夫,做足功課再開機,製作方的努力和誠意,觀眾是能感受到的!
『捌』 電影紅高粱中紅色元素的應用
影片的基本色調是紅色,紅色象徵著不屈的生命力。在所有色彩中,刺激幅度最強的是紅色,它能喚起人的情緒,在視覺上給人以感染力。紅高粱、紅燈籠、紅染坊、紅棉襖、紅辣椒、紅肚兜、紅衣女等無不立即移情於觀眾。色彩作為電影藝術的一種不可或缺的表現形式,往往通過對人物場景空間的色彩布局和構成、視覺氣氛的渲染、畫面構圖的經營、色彩運用的變化使觀眾感受某種超出故事情節之外的內容。張藝謀用自己與眾不同的色彩語言,尤其是用紅色贊美女性,用紅色謳歌生命,用紅色表現人性。一句話,用紅色構築電影。紅色與人物命運、人性善惡相聯系,共同參與情節,構成了作者整體的熒幕視聽的邏輯結構。
『玖』 電影的造型元素-以《盜夢空間》為例
電影利用攝影、照明、構圖對光線進行運用。電影利用人造光,如燈具營造光線氣氛,用感光材料如光學鏡頭和濾光鏡來控制照明的亮度、角度、光質和色溫。同時組織棚內布景的布光也有一定的技巧,需要創造色彩、光線效果和各種氣氛;在實景或外景場地根據拍攝方向、光照方位來進行畫面處理。比如在攝影界有個說法:日出前後和日落前後自然光的「黃金小時」。
《盜夢空間》中上面畫面中的鏡頭用的是自然的暖光,表現孩子玩耍的溫馨和美好,同時表達主人公對回家見孩子的嚮往。
通過光線對規定情境的環境渲染,加強對人物內心的刻畫,另外,光線對比還能表現心情的變化。陽光明媚的天氣總是讓人心情愉悅,「陽光」大男孩總是很有吸引力,一個人的前途我們用「一片光明」來表達贊賞和祝願。相反地,「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是抑鬱症患者的內心。由此可見,光線對人物心理刻畫是多麼重要。在電影中,超脫語言,像陽光、月夜、雷雨、晨霧、暮靄這種象徵性的意象呈現在人們眼前,我們自行感受內在情緒。
這個畫面展現了黃色的夕陽下,主人公的妻子背光而思,神秘和虛幻的畫面呈現在我們眼前,表現了妻子迷惘的狀態。
在電影中,有許多經典畫面,如昏暗潮濕的監獄,燈火輝煌的宮殿,恐怖的剪影,月下花前依偎的戀人等,這些特定的光線氣氛已經可以作為「模板」為導演們利用。這樣一來,觀眾的認知過程和情緒識別更加容易,因為多部電影給觀眾的經驗讓觀眾了解了「套路」,但是這也會減少觀眾的思考,有很多電影靠其出乎意料的光線氣氛讓觀眾為之振奮,例如《雨中曲》的下雨夜表達的卻是主人公的喜悅的心情,這個出人意料的畫面也被許多廣告等利用,所以,創新性的光線氣氛也是電影的突破點之一。
在《色彩的性格》這本書中,深刻地介紹了各種色彩的來源和「性格」。每種顏色的歷史淵源和象徵意義都在書中有所體現。
這部電影中黃色為主色調,書中提到黃色是一種矛盾的顏色,從經驗中產生的象徵意義是積極的,象徵太陽、光明和黃金。打著歷史烙印的象徵意義是消極的:代表排斥的事物,象徵自私自利的性格。因為太陽光看起來是黃色的,因此一盞燈的光線越黃,越自然、好看。
1.游吟詩人常把感情的變遷與自然的循環往復相比較,他們把成熟的色彩喻為愛情的感性色彩黃色象徵最高度的幸福一愛情 所獲得的回報。
2.黃色大多會引起人們負面的聯想:黃色是代表所有煩惱的色彩。嫉妒是黃色的-為他人的所有物而煩惱;猜忌是黃色的-為他人的存在而煩惱。
這部電影中妻子的形象一直存在於主人公的最深層的夢中,在他實行盜夢的時候從中搗亂,因此,我認為黃色在這的應用是表現煩惱。
酸味、清涼而苦一黃色屬於這類口感:人們會聯想到最酸的水果一檸檬,以及苦的膽汁。黃色是代表有毒的第二種色彩一相應的成語有「噴吐毒葯和膽汁」。
很多人沉迷於夢境無法自拔,黃色代表他們對生活苦澀的逃避,同時他們也是可怕的、可憐的。
電影的確會用色彩增加情緒效果,最初用的顏色有藍、紅、綠。到後來,越來越多的色彩被用來呈現五彩斑斕的世界。另外,紀實類電影會真實地還原現實生活的色彩,帶來真實感。而有時色彩也為政治服務。
影調是物體結構、色彩、光線效果的客觀再現,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影像所表現出的景物的明暗層次,是處理造型、構圖以及烘托氣氛、表達情感的重要手段。影調對比能創造悅目的形象,能造成或剛或柔或歡快或壓抑的情調,有助於烘托主題,渲染氣氛。
《盜夢空間》因為包含多層夢境,其中有一個片段,集中地運用了蒙太奇的手法刻畫了不同夢境的「營救一分鍾」。這時候,不同夢境的鮮明影調的差異就十分重要。
第一層夢境
陰暗的冷色調,下著瓢潑大雨,在熙攘的大街上,整體灰暗的銀色。
第二層夢境
黃橙色的暖色調,在酒店的走廊中。
第三層夢境
在遼闊的雪山上。
第四層夢境
銀色,虛幻感,在主人公的最深層的潛意識-limbo中。
夢的提示和許可使人們了解隱藏於內心深處的更為深邃的意識;夢境或許會使人們更為清晰地看到並分析出自己所處環境的利害,因主人公對妻子有愧疚感,所以無法擺脫這一層困擾。夢中的事物與現實事物之間或許具有暗示、聯系、象徵和對應的關系等等。對夢的描寫侵入到人物的心靈深處和下意識的一切領域。
線條構圖形式有水平線構圖、垂直線構圖、三角形構圖、斜線構圖、S形構圖、圓形構圖。通常為影像所表現出的景物的明暗分界和景物之間的連接線。常見景物的輪廓、地平線、天際線、河流、道路,由視覺特性所感知的相類似的景物的連線,相呼應的景物的連線及視線方向、運動趨勢所虛擬的線,在攝影中也經常用到此類技巧。線條大致有幾種形式:直線、曲線、波狀線、折線等。線條在造型上有助於表現對象的立體形狀、空間深度及質感,能構成節奏。
電影《盜夢空間》中,很多線條構圖靈感來源為埃舍爾的畫,因埃舍爾的畫奇異神秘導演借用此拍攝出折疊的世界,呈現出奇異的夢中世界。
這部電影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覺-夢,隱含了弗洛伊德對夢的看法,借鑒了埃舍爾的畫表現藝術,也包含著營救的商業性劇情,它對鏡子的拍攝手法的創新和奇思妙想給我們帶來了不一樣的體驗,或許這是它「十分賣座」的原因吧。
『拾』 電視劇和電影有什麼區別
盡管我非常喜歡《絕命毒師》、《權利的游戲》、《廣告狂人》和《紙牌屋》,但它們仍然不是電影。
近幾年來,井噴式涌現的優質美劇,已將電視劇形式提升到新的藝術水平。高質量的電視劇已經成為了一種文化現象。也越來越多的電影大師加入到了電視劇行列,比如:馬丁·斯科塞斯、大衛·林奇、加斯·范·桑特、亞歷山大·佩恩......這是個電視劇的黃金時代,但很多人似乎已經忘記了電影的獨特之處。
有一些創作人已經對電影完全失去信心,轉而投向其它敘事形式,譬如跨媒體(transmedia)。還有,其他人,坦然接受了年輕人注意力短暫,只愛看小視頻的說法。
說起來簡單,我們需要不斷強調電影形式的獨特之處,使其與其他媒體區別開來。如果電影和電視在主題和角色表現上沒有區別的話,這意味著區別在形式上而不是內容中。希望這些電影和電視的不同之處能讓你重燃對電影的熱愛,哪怕只是讓你再次動動腿,走入電影院,在黑暗中享受片刻的寧靜。
沉默
電視是一種以對話為導向的媒介。在電視創作中,編劇為王。編劇在創作人的指導下構架整部劇集。編劇個人,靠創作奪人耳目的角色對話產生戲劇張力,電視劇的對話是向觀眾表達情節、主題和角色的最重要的手段。
而在電影中,影像傳達的信息和對話一樣多,甚至更多。電視劇中可以有片刻沉默,但長時間的沉默是絕對不行的。同樣,過於諷刺或不現實的對話在電視劇中也不行。電視用言語表達含意,所以不能有太多對話表達弦外之意。角色可以撒謊,可以諷刺,但我們必須通過情節知道,角色在撒謊或被欺騙,電視劇里不會出現《都靈之馬》那樣的對話。
同樣,在電視劇里出現無配樂的5分鍾以上的沉默片段,將是不可想像的。你也不會在電視劇中看到不用對話,而用圖像來推動重要情節。在2013年,斯嘉麗·約翰遜主演的電影《皮囊之下》中,角色在塞車時聽到嬰兒哭泣而深有感觸,這里用嬰兒哭的音效來表達重要情節的轉折,這種手法是不會出現在電視劇中的。在影院里,在5.1立體環繞聲中,寶寶哭泣的聲音是極具戲劇性和空間穿透力的。而在電視上,沒有空間營造,觀眾無法像在影院中那樣的集中精神,這個情節根本沒法用同樣手法表達。
一旦對話不作為主要表達手段,視覺元素就成了敘事的主要載體,這正是電影的獨特之處。當角色幾乎沒有對話,形體表演就成了表達態度、意圖和情緒的主要手段。演員的眼睛真正成為表達角色情感狀態的窗口,對眼睛的特寫正是一種強大的電影技法。電視是以中景為主的表達形式,特寫在電視上會看著太細節、太具體。但在電影中,故事空間允許拍攝的尺寸和深度分段有更大變化。當故事不依賴對話來推動,這些視覺表達就愈發重要。在電影中,我們可以花長時間,甚至一刀不剪的長鏡頭去表現角色的內心感受。不使用對話,而使用攝像機去認識一個角色,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電影語言」。
用視覺途徑,而不是語言途徑來接收信息,並帶入角色的體驗,是電影區別於電視的最重要的一點。
敘事的不同方式
電視劇主要是從第三人稱的客觀角度來展開。如果整個故事從一個角色甚至一個旁白的視角展開,而且這個視角可能並不可靠,或者跟任何一個實際角色都沒有關系,這種電影式的敘事方式對於電視太過復雜,也很可能不能串起多集劇情。同樣,故事主體或對人物內心的探索受導演觀點的影響也是電影的特色。敘事者的世界觀不同於角色的觀點是種電影式的表達,在電視上並不常見。當然,並不是說一些優秀的電視劇就不會用批判的敘事視角。比如《迷離檔案》(OuterLimits)和《陰陽魔界》(The Twilight Zone)就是這樣的敘事方式。這些劇中的敘事視角是獨立於角色視角之外的。
在《廣告狂人》和《黑道家族》裡面,人物的世界觀是有缺陷的,觀眾可以通過批判的眼光審視角色。但這兩個例子是比較罕見的,所以在許多層面上,它們是新型長篇電視劇的代表性例子。
在馬克思·奧爾菲斯(Max Ophüls)的電影《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和米戈爾·戈麥斯(Miguel Gomes)的電影《禁忌》(Tabu)中,即使畫外音存在,也仍然是以圖像表達為主。但也只有電影才能用非語言形式來表達含意。《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在許多方面是一個電影教科書式的範例,其中的許多手法都不能運用於電視。由舊日來信引入畫外音的手法,對照片的使用,動機不明的推拉鏡頭……所有這些都服務於一個主題:過去發生的事情再現於眼前,其中另有隱情。《禁忌》中也巧妙運用了這種過去與現在的融合,這種融合是電影中增強故事體驗的特有的手法。
情節極簡
電視劇經常用設置懸念的手法來吸引觀眾看下去。但是,如果電視劇情節非常簡單,或者平鋪直敘,就沒有什麼可以吸引觀眾看下去。為了吸引觀眾連續觀看,你必須設置好情節點。如果劇集中沒有多個情節線,那麼在至少要有很多情節的逆轉。譬如一個故事開始時很溫柔的人物,在幾集之後變得強硬主動。一個女性角色的丈夫在某個節點爆出來是同性戀,一個暴烈的黑幫大佬在後來的情節中顯示出他脆弱的一面。
永遠不會有一部既無懸念、也不反轉的電視劇。但是一種被稱為慢電影(slow cinema)的流派就是這樣的故事,情節極少,很少逆轉。經典的慢電影有利山卓·阿朗索(LisandroAlonso)的《再見伊甸園》(Los Muertos),凱莉·理查德(Kelly Reichardt)的《舊夢》(Old Joy),阿彼察邦·韋拉斯哈古(ApichatpongWeerasethakul)的《祝福》(Blissfully Yours),香特兒·阿克曼(Chantal Akerman)的讓娜·迪爾曼(JeanneDielman),以及安東尼奧尼的很多電影,比如《紅色沙漠》。這些都是情節極簡卻扣人心弦的電影故事。
由於電視劇中情節反轉比電影更頻繁,這意味著電視劇的劇情比電影的更多。一旦劇情的多寡不再影響故事體驗,這才是真正的電影敘事,這種敘事是在電視上絕對看不到的。
電影不依賴跌宕的劇情線而用其它元素來吸引觀眾,這些元素也順應成為電影體驗的核心。對電視劇來說,劇本可能就是最終產品的藍圖。而對電影來說,劇本只是一個起點,創作需要超越劇本,使之成為電影。
各異的視覺風格
情節極簡,主題模糊,內省,氛圍,沉悶,緩慢而安靜的電影常用長鏡頭和寬銀幕鏡頭。這對某些人來說像是藝術折磨,但這些都是這種電影風格的最明顯特質。要參透電影與電視劇的不同,需要真正了解兩種藝術形式的基本組成、鏡頭尺寸、攝像機運動、剪輯和聲音是如何操作,以呈現導演特定的視覺風格。當我們談論導演的風格,譬如羅貝爾·布列松,小津安二郎,羅伯托·羅西里尼,尼古拉斯·雷,道格拉斯·瑟克,托德·海恩斯,達登內兄弟,戈達爾和塔可夫斯基等人,我們談論的是他們對基本電影元素的運用。在構架方面,他們是用雷諾阿那樣的開放型構架還是希區柯克那樣的封閉型構架?他們是如何移動攝像機的,或是像羅伊·安德森,如何在不移動機器的情況下構建故事?他們是像威爾斯那樣用深景深,還是像晚期的帕索利尼用淺景深?他們是否有意的移動焦點,讓人意識到這是一個編造的故事?他們的剪輯風格是怎樣的?
一般來說,電視劇根據對話來剪輯,而在電影中,鏡頭從一個正在說話的人物切開或者不拍說話的這個人則是電影導演風格的來源,同樣的還有有意的手法譬如跳躍剪切和疊化淡入。
然而世風日下,現在我們很少能看到電影有這樣的創作。現在的電影大多隻是老老實實錄制劇本的內容。但這是電影的潛力所在,它能將故事從紙頁上解脫出來,並且戲劇化,這是其他戲劇媒介沒有辦法相比的。卡爾·西奧多·德雷爾(CarlTheodor Dreyer)電影中的一個角色講話的長鏡頭就能創造時空對接的體驗。重要的不僅是角色說什麼,還有如何用電影元素在視覺上表達這段對白。
寬銀幕的魔力
電視劇主要都是中小尺寸的畫幅。寬銀幕在小屏幕上會失去魔力和張力。因此,在電視中保持氛圍比在電影里難。這也是為什麼《雙峰》創造了獨特的電視體驗。大衛林奇用獨特的手法在電視劇中保持了黑暗而神秘的氣氛,在電視史上這種能力很不同尋常。
電影常常使用寬銀幕鏡頭來戲劇化角色所在的地點。在安東尼·曼的西部片《赤裸的馬刺》中,這些地點也是片中的角色。片中的河流和山嶺讓你和主角一起感同身受。在唐·西格爾的城市犯罪片中,主人公在龐大的城市景觀中顯得如此渺小,而這反映出警察無法解決犯罪或伸張正義的困難處境。
而電視因為格式較小,就很難這樣使用地點和景觀,而且由於推動戲劇發展的是對話和情節,所以通過圖像將主人公的經歷情景化的空間就很小。影視元素比如景深組合和寬畫幅通常是不能呈現於電視上的,雖然由電影導演製作的電視劇《謎湖之巔》(Topof the Lake)和《奧麗芙·基特里奇》(Olive Kitteridge)都嘗試了用風景烘托主題和角色。
因為電影的本質是一種空間體驗,圍繞一個主人公在世上的經歷展開,所以它需要一整套電影手法來全方位展現。電影的這個特點用言語很難形容。主人公在一個與我們相似或完全相反的世界中存在,這本身就很吸引人。這就是卡洛斯·雷加達斯,利山卓·阿朗索,佩德羅·科斯塔,貝拉·塔爾和阿彼察邦·韋拉斯哈古等人的藝術電影的核心。觀眾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通過主人公的經歷感知自己在電影世界中的存在。看著角色在世界中經歷本身就是戲劇。「存在」和「表現」之間的沖突是一種只有電影才能創作出的有形的和視覺的戲劇。
戲劇中的時間流逝
長篇電視劇勝於電影之處在於,表現橫跨多年的社會政治歷史大事件。電視劇因為能吸引觀眾投入大量的觀看時間,所以在駕馭史詩故事方面的確無可匹敵。但是,在觀影中體會時間的延長或縮短是一種獨特的體驗。即使是觀看貝拉·塔爾的《撒旦探戈》(Satantango)這種七個小時以上的電影也一樣。只有電影可以通過增加銀幕時間來延長時間,拓展極少量的劇情。而像歌舞片創作,因為形式所限就需要壓縮時間來增加劇情的緊迫。故事片導演也同樣使用壓縮時間來增加故事緊迫性的手法。對時間流逝的調控手法也是電影的特點之一。
模糊
生之意義,在於直面不確定的未來。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真實的,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和事物的意義。電影就能將這些形而上的問題的答案用非直觀的方式揭示出來。維爾·魯東(Val Lewton)的恐怖電影使我們發現恐懼就近在咫尺。將這些問題化為戲劇性的體驗可不是電視劇能做到的。
同時,也必須承認現今大多數電影都不能處理好這些主題。今天已經很難看到像安東尼奧尼的《奇遇》(L'Avventura)這樣的電影,角色在遊船航行中消失,最後失蹤的謎團既沒有解開也沒有被充分的調查。尤其是在美國,我們喜歡「有觀點」的電影,最後要得出一個實實在在的結論。電影很難駕馭這種類型的戲劇,電視劇就更難。《黑道家族》的結尾異常引人注目且史無前例,就是因為這個長篇系列以主人公和其家族未來命運的模糊不確定來收尾。
對主動觀看的需求
電視劇面向的仍然是被動型的觀眾,雖然這種情況會因為個別優秀的電視劇出現而有所改變,但是電視劇仍然受限於觀眾可以秒換頻道的事實。因此電視中不太會出現懸而未決或是誤導性的戲劇問題。戈達爾曾經說過,真正的戲劇發生在屏幕和觀眾之間——意為觀眾必須要參與到故事含意的創造中去。
這在電影中很少見,但是電視劇更不可能要求觀眾參與到含意的創造中。在里克·阿爾弗森(RickAlverson)的電影《娛人日記》(Entertainment)中, 觀眾必須積極的參與到屏幕上的事件中。含意或「真相」不是隱藏的暗喻;觀眾必須通過抵制屏幕上的事件來尋找含意。從某些方面來說,觀影的體驗是對抗性的。觀眾先受挑戰,再產生含意。不像電視,經常直接都交代給你。這也是為什麼貝內特·米勒的導演風格獨一無二的原因,他並沒有把自己的觀點強行填鴨給觀眾。他用一種細微安靜的聲音娓娓的講述故事,而且這種安靜的聲音是不能在電視上講一個長達多年的故事的。《狐狸獵手》用如今罕見的尊重對待觀眾。它不強制觀眾接受自己的觀點,而是通過其節奏、色調和張弛有度的表演讓它對事件的觀點在情節之間顯現。
用視覺,而不是對話和情節來講故事,是只有電影才有的獨特能力。現在在美國導演中能充分駕馭這一能力的可能不多,但如果我們要把電影與長篇電視劇區分開來,那這種特質就是我們必須強調和細細品味的。
幾十年來總有聲音宣布電影已死。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紐約,《紐約客電影》(NewYorker Films)創始人丹·塔爾博特告訴我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大部分地標性電影院都要被一種叫做VHS(家用錄像系統)的新發明擠的沒生意了。按許多人的說法,家用錄像標志著電影時代的結束,因為它將觀影這件事從一個黑暗的寬屏幕影院移到了自家客廳的小小電視機上。然而影院歷經此劫倖免於難,部分因為家用電視變得更大,更主要是因為盡管許多影院關門了,電影的價值卻超越了觀看形式本身。
同樣,當數碼攝像機流行起來,而膠片愈發稀少的時候,許多人擔心膠片電影會死於數字革命。我一直不能理解這種觀點,因為現在很多電視劇都是拿膠片拍攝的,所以拍攝的媒介並不是定義電影的標准。
在九十年代,我在《紐約卧底》電視劇組里工作。我們在紐約各處景色非凡的景點用16mm膠片拍攝,但在最後剪輯中我們不能保留這些場景,因為畢竟拍的是緊湊的中景格式的電視劇。即使用了電影膠片也不能讓這部劇集變得像電影,或是超越其平庸的劇本和電視風格。
但是,盡管今天電影中已經幾乎不用膠片了,電影的理念仍然生生不息,吸引著無數人。肖恩·貝克的iPhone電影《橘色》比許多膠片電影拍得更像電影。當然,當你將電影語法與膠片結合,電影膠片的特質就會更好的展開電影的故事和空間體驗,像傑夫·普萊斯(JeffPreiss)的新片《憂愁圍繞著我》(Lowdown)那樣,完美的呈現電影體驗。
電影膠片和大型影院並不是電影的決定性因素,同樣,我也不在意電視大眾媒體對高雅文化一直以來的嘲笑。「對淘汰的恐懼」從印刷品誕生時就存在,並且一直存在。蘇格拉底就曾擔憂:口頭傳承的傳統,會被閱讀者破壞,因為讀者依賴於印刷品,而不是記憶保留內容,這樣只會增長年輕學者的懶惰。
我不擔心電影的死亡,但我很擔心觀眾、發行商和電影節舉辦方已經開始忘記電影與電視之間的巨大區別。隨著資質平庸的電視劇首播集被編入電影節,兩小時的電視首播集被包裝成電影,我想是時候提醒大家,提醒我們自己為什麼喜愛電影,並且承認這兩種媒介之間有很大區別。
讓我們真誠贊美這些差異並重新認識真正的電影,而不是靠一些平庸的浪漫喜劇來區分電視和電影。電影人需要停止自我審查,固步自封的發行商需要跳出邊框,認識到只有勇敢發出與眾不同的聲音,才能讓電影媒介重新獲得各年齡段觀眾的尊重。
今天的電影人、電影愛好者和電影節舉辦方必須明白,電影已經成為一種利基媒介。電影從業者必須成為這種藝術形式的領航人,不斷維護這種媒介的品質。電影節舉辦方應以戛納電影節為榜樣,履行責任推廣有挑戰性的電影,而不是電視劇。而電影人需要創作的是90分鍾的電影,而不是90分鍾的電視首播集。
如果你在做的是真正的電影,那你並不用害怕與電視劇競爭。無論長篇電視劇如何愈演愈烈,電影仍將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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