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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死你个鳖孙儿来自哪个电影

发布时间:2022-09-23 11:36:33

什么叫鳖孙

鳖孙
河南话粗口,用以骂人。
鳖:鳖(AmydaSincnsis)俗称甲鱼、水鱼、团鱼和王八等,卵生爬行动物,水陆两栖生活。鳖肉味鲜美、营养丰富,有清热养阴,平肝熄风,软坚散结的效果。不仅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而且是一种用途很广的滋补药品和中药材料。中国现存主要有中华鳖、山瑞鳖、斑鳖、鼋,其中以中华鳖最为常见。该物种已被列入中国国家林业局2000年8月1日发布的《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
孙:这里指孙子。
鳖孙是指鳖的孙子。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 鳖孙

② 土地保卫战

征地公告

       中午,太阳热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路边的柳树耸搭着脑袋,叶子卷成了细卷卷,露出白白的背面,日头下白晃晃耀眼的一片,知了在树上歇斯底里地叫着“知——了——”,除了这聒噪的蝉,村子里一片安静。在这北方的夏天当午,村民们都早早收工回家吃饭,然后美美地睡个午觉,等到这似火的骄阳慢慢西斜,收了它的威风,村民们才会从家里出来该除草的除草,该摘菜的摘菜,该喂鸡的喂鸡。

        一辆汽车悄无声息地驶进村委大院,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往靠近厕所的墙上糊了两张纸,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这一幕正好被办公室里准备离开回家吃饭的强子看到,他急忙过去看那墙上贴着的两张纸,一看吓一跳,这是市里的公告,要征收卧龙村靠近铝矿村的十亩地做商用,另外一张纸画出了十亩地的范围,强子岭上的三分地也包括在其中!强子看着图纸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十亩地涉及到二十几户人家。他看着公告下面耀眼的红章,作为村委副主任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土地被征收了,其他几户更不可能知道。他把这两张纸仔细地用手机拍了照。

        强子把照片发给村长大宝,随即打了电话过去,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大宝说:“美光公司不是要在铝矿村开发景区么,把我们村临着的十亩地也划走了。”强子问:“经过我们村里同意了吗?”大宝说:“镇政府拿着合同来找我和你们五组的组长签字,我们就都签了。那天你出去开会了,所以没告诉你。”

        铝矿村没有铝矿,但确实是因为铝发了财。村里有个很大的铝厂,大到几乎他们村子里的每一家都有人在厂子里工作,厂长旺财身边的亲信,更是一个个开着小轿车耀武扬威。整日又高又粗的烟囱往外吐着浓浓的白烟,村民看到这高高矗立的烟囱就合不拢嘴,好像每吐一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似的。一车车的铝材“突突突”地从厂子里运出来,开到国道,消失在远方。铝矿村是镇上最早修路的,当别的村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土路,一到雨天就走一步陷一脚的时候,铝矿村已经修了几条水泥路了,一条主路油光发亮和国道相连,主路上分出的小路像一条条电话线,将各家各户连接起来。铝矿村修了个广场,叫旺财广场,一到晚上就放起热闹的音响,男女老少就一对对地在广场上跳起舞来。广场上还经常扯个白幕放露天电影,十里八乡的就带了孩子,带着小板凳来看电影。村里有个小山,叫旺财山,上面密密麻麻种满了松柏树,每棵柏树都挺直了腰板像在诉说作为旺财柏树的荣耀。

        不过这是三十年前的盛况了,如今铝厂不景气,厂子拆了,草都长得一人高了,只留着熏得发黑的烟囱,怀念着曾经的辉煌。曾经油光发亮的水泥路如今也千疮百孔,从卧龙村骑出去的摩托车经过铝矿村的时候,不得不踩了刹车慢慢跨过地上深深浅浅的裂缝,即便如此,有次强子摩托车后备箱装了一袋鸡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碎得只剩下一半。马路两旁每天都可以看到长着长臂大铁钩子的大笨车“哐哐哐”地敲着路两边的房子,每敲一下,就有或多或少的砖块掉下来,露出砖块中的钢筋在颤颤微微地发抖。不出一个月,马路两边就看到连绵不断的建筑废墟,卧龙山村的有些村民就过来捡砖头、石头铺在自己门前的泥土路上,就成了一条条干净的砖路,又收集废墟中的钢筋卖了换钱。为什么要把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拆掉呢?有人说铝厂亏了很多钱,厂长兼村长旺财只好卖了这个村的地方给美光公司开发做景区,表面上看是农村转型走生态旅游路线。这整村的居民都搬到哪里去了呢?不知道,反正没有安置房,给点安置费自己找地方住吧。卧龙山村突然多了好多流浪狗,有时候一条两条在山沟里游荡,有时候二十多条一起出现在大马路上,但是看到人就躲得远远的。这都是原来铝矿村村民看家的大狗,主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住了,狗子们就更顾不得了。铝矿村的拆迁工作很顺利,估计很快美光公司就要进驻开发了,所以卧龙村才会出现那样的公告。

谁签的字

         卧龙村头有个大石头桥,夏天晚上的时候就有很多村民坐在桥墩子上乘凉,手里还拿着大蒲扇赶蚊子。孩子们也喜欢跟着大人们出来,他们的活动比大人们可丰富有趣多了。两三个孩子一起,一个拿手电筒朝土坡上照,四处寻找蝎子,要是发现了,就招呼另外一个同伴快把玻璃瓶子打开,拿镊子迅速夹起蝎子的肚子,扔进玻璃瓶,然后盖上盖子,运气好的话一晚上能捉到十几只。也有在树干上、草叶子上寻找知了长出翅膀前脱下的壳,当地人称“老咕隆”。变成知了前“老咕隆”都躲在在土里,在土地上看到一个个粗针眼大小的洞时,用棍子捅开,就能看到一个“老咕隆”试图从被破坏的洞中逃走。捉了这些昆虫可以炸了给孩子吃,也可以等收蝎子,收知了壳的人进村来的时候卖给他们,这些都是药材。

        胖三先开口了:“你们看到村委贴的公告了吗?要收我们岭上的地嘞。”大刚说:“是呀,我也听说了,还专门去村委拍了照回来呢!”大刚拿出手机,大家立刻凑了上去,芬兰指着那张图叫了起来:“这不是我家那一亩地嘛,挨着铝矿村真倒了八辈子霉了!”程蛋拿扇子拍着大腿气狠狠地说:“屁都不放一下,说收就收,还有没有王法啦!”芸香接上了:“哪还要通知你们嘞,上次拆我们的房子,那些当官的说,所有的地都是国家的,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说话的权利!”思绪被拉回五年前的拆迁,大家都静默了。

        五年前的某一天,村里突然来了几个人,拿着图纸指指画画,然后又在一些地方楔了桩,绑上红布条,拉了线,告诉村民不要动这些标记。有人问这是干什么,他们也不回答,问多了,就说“修路”。慢慢有消息传开,说是要修一条连接两个市的路,使行驶距离缩短一半,沿路涉及到的建筑、农田都要平掉。因为没有官方出来证实,大家也只是在私下里传来传去。强子的女儿放假回家,媳妇美娟对女儿说:“这有可能是你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听说我们组十几户的房子都要拆了,连绑红布头的桩子都树在我们门前了。”从大城市上学回来的静仪很不以为然:“妈,不可能的,安置房都没盖,怎么会拆呢,难道这十几户要睡大街不成?”刚过完年一个月,村子里就来了一大群人,据说是市里的公务员,在村长带领下在五组十几户人家中一户户地通知,三天之内你们都搬走,要开始拆房子修路了。后面又来了一群人在住户家里拿着尺子量量院子尺寸,量量房屋面积,村民们小心赔着笑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少量了几个平方。赔偿金额,居住面积一平方480元。拆迁迅速完成,后来听说,市里有人说,卧龙村的人真脓包,一点没反抗顺顺利利地拆完十几户。五组流传着一个故事,隔壁王庙镇有一户兄弟俩拒不拆迁,晚上家里来了一群黑衣人,哥哥被打死了,弟弟被打瘫了。这十几户人家就被拉到村里年久失修的小学校里,一户两间教室,一过就是三年,强子家也在其中。十几户人家挤两个水龙头,一个公用茅坑,各家的鸡鸭狗乱窜,每天都能听到女人们咒骂男人,打孩子的声音。好不容易,熬到村里的安置房盖好了,毛胚,一平米800元,没办法,咬咬牙掏空了积蓄也得搬进去住,镇上的房子要2000元一平呢。还剩一户因为没钱买安置房,现在还窝在学校里面搬不出来,媳妇也跑了,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上学。这还没过两年安稳日子,拆迁的风声又传来,说是美光公司要把铝矿村和卧龙村全都拆掉搞景区开发,七月一日之前整个村的都要搬走。村民整日在这种风声中也不好好收拾田地了,反正快要拆了还费那么多心思干嘛,拼命地在房前地头都种上树,有的还在自家平房上加盖了二层棚顶,为的是拆迁的时候可以多补点钱。过了七月一日,房子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这拆迁的风声才消停下来。虽是不拆房子了,田地却要被占了。

         芸香的声音把大家从回忆中拉出来:“这次占个领嘴上的地,说不定开发着开发着,觉得地不够用,还要再占个百八十亩呢!这一次划走一点,慢慢地整个卧龙村都要被旺财划走卖了呀!”胖三说:“铝矿村的人现在流落到哪里了都不知道,我们可不能像他们那样,整个村子都被端走,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住了几辈子了,我死也要死在这里。”程蛋说:“那还能咋办,公告都下来了,不同意还有啥办法呀!”芬兰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这卖地合同是我们组的组长元浩签的。”程蛋又拍起了大腿:“龟孙子,岭上没他的地,他才不管我们死活呢!”“可不是嘛,上次地下管道漏水,大马路上跟涨了大水似的,他也不管,最后还是人家强子带着媳妇俩人在那里捯饬好的!”“这搁在战争年代,元浩就是个卖国贼!”“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选他当组长!”胖三对着马路那边元浩的家大喊:“元浩你这个鳖孙,祖祖辈辈的脸都被你丢完了,你把这地卖了你拿了多少好处!你把我们都卖了,看你还去哪里当组长!下次选组长,我选疯子二狗都不会再给你投一票!”

        隔着院墙,元浩听到了外面的骂声,他走到桥头很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愿意签那个字么?我也是被骗的呀!那天村长大宝把我叫到村委,镇上两个领导也在,说要我配合一下政府工作,签个字只是个协议,方便镇里去办这个批地的手续,不一定会占到我们的地。还说我不签字就是妨碍他们的工作,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只好就签了。”芬兰奚落他:“签得好啊,签了下次就可以被提拔成村长了!”没有人同情元浩,大家摇着蒲扇又埋怨了一通就回家睡觉了,元浩的媳妇珍凤在自己门口暗自垂泪。

要求听证

        强子仔细研究着照片里的公告,自从五年前看着大铁钩子一下一下砸掉自己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房子,他就对土地变得格外敏感。曾经,他的父亲一锄头一锄头地从丘陵地上挖出了上下两排四个窑洞,安下了家,拉扯大了五男两女七个孩子,他在那个最大的窑洞里出生,长大,在窑洞前面盖了水泥房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如今,三个孩子都已工作,他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龄。没想到将要享受生活的年纪,遭遇到了这样粗暴的拆迁。每次骑车经过铝矿村,看到荒凉的废墟,他就在心里祈祷,卧龙村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让他安安生生地在这块土地上老去吧。他发现公告最后一段说,如果土地所有权人、使用权人,对土地安置补偿方案有不同意见或要求听证的,可以在10个工作日内去找市里的国土局反映问题。强子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组织五组的人去土地局要求听证不就好了吗?可是找谁去呢?先找松禾吧,这个人头脑清醒,反应比较快,还有车,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去。

        强子来到松禾家里,“松禾呀,我给你说个事,但是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呀!”“那是当然的,我给谁说去呀!”“我们组的十亩地要被征走了,你有啥想法吗?”“我能有啥想法呀,随大流呗。”“市里给了十个工作日让我们去反映问题,大家除了埋怨元浩,也没啥动作啊。”“唉,胳膊拧不过大腿,跟政府过不去有什么好处么。”“你想想,你家的坟地还在岭上呢,要是被征走了,你把那些个老祖宗迁哪里呀。”“我也在发愁这个问题呢”“那不就结了么,他是开发商用,又不像五年前,是政府要修路,我们要是坚决不同意,他们也没办法嘞。”“可是元浩已经代表我们组签了字啊!”“他签字又没有经过我们这些使用权人同意,不算数的。”“除非元浩自己去反映自己签的字不能代表使用权人的意见。”“那就带着元浩一起去!但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我作为村干部,应该帮着政府做事,但是我又不忍心看着我们生活了几辈子的土地被别人抢占了去,我在背后支持你们路费、伙食费,可不要把我暴露了,要不然我的位置就保不住了,我不坐这个位置不要紧,但是就不能得到更多消息为我们五组服务了。”“强哥,我活这么大,没进过政府的门,你让我去,我心里发怵啊!”“有啥害怕的,政府的人不也是人么,又不会把你抓起来!你把这个消息快快散播出去,记住,千万不要暴露我,组织我们五组的人一起去市里递交材料。”

       强子又顺路拐到老村长家里,老村长通晓历史,处事很有一套,一般不给自己揽事,现在退休了,更喜欢清静了。强子心想也许老村长不会管这事,但是探探他口风也是好的。老村长听强子说完来意,说:“这地不能给他们,铝矿村想卖地挣钱是他们的事,耕地是不允许买卖变作它用的。再说,连使用权人都不通知不协商,就能决定把农民的地收走,是不合法的。你们要求听证,我很支持,我认识国土局一个王科长,他是为群众办实事的,你们到时候去找他。”强子从老村长家里出来后,很受鼓舞,更加坚定了保护土地的决心。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了,媳妇美娟嘟囔了一句,“都已经血糖病瘦得跟个麻杆了,还不好好吃饭。”匆匆吃过饭,强子又趴在灯下构思着写要求听证的材料,到了十二点,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就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公示日截止的倒数第二天,强子让他大哥春旺把要求听证的材料悄悄送给松禾,嘱咐他保密不要透漏材料来源。强子问松禾,有没有联系到人一起去市里送材料,松禾说找了五儿和志敏,两个人都说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强子突然觉得一阵悲凉,这件事情大家都在议论,都在骂组长元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去市里送材料,难道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祖宗留下来的土地被外人占领么?他咬咬牙,要是没人去,我就自己去,大不了这个芝麻官就不当了!这时,组长元浩那里传来消息,他已经领着几个人去过市里国土局了,他说进到办公室也不知道谁是谁,别人问他什么事情,他说关于卧龙村征收土地的事情,有个人大声呵斥他,那个地你们组长和村长不都签过字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再闹就把你们抓起来!元浩也没敢说自己就是组长,灰溜溜地出来了。跟着元浩去的几个人在村子里散布着绝望的信息:没戏了,上面已经决定把土地收走了。大家又聚在桥头议论了一会儿,咒骂了一会儿,各自摇着扇子回家了,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可是强子不甘心,他找到跟随元浩去市里的芸香,“芸香姐,真佩服你的勇气,你看我们组里的人除了会窝里斗,到外面一个个都像个小绵羊似的。”“可不是嘛,前几年拆我们的房子,现在又想收了我们的耕地,还让不让农民活了!”“我这里有份材料,你看看和你们今天递过去的一不一样。”芸香念起来:“一、政府对征收、安置未公开宣布、协商。二、征收土地前,镇政府只到村部让村委人签框架协议,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签字的真正意义,并且误导组长及代表签了不代表真实意愿的框架协议。三、组长、代表并没有所征地域内的承包土地,也未通知所有土地使用权人,他们只是为了配合上级完成任务,造成了村民对他们许许多多的抱怨,故不能认可公告内容。好!写得真好!代表了我们百姓的心声!有理有据!真应该拿着这个材料去找市里。”“那你敢不敢明天再去一次递交材料?”“不好吧,政府会以为我是个问题户,老是去上访。”“你这不叫上访,是按照公告指示正当维护自己权益,而且,国土局有个王科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等着我们的人去找他哩!”“那好,我去叫叫芬兰他们,明天再去一次。”“我们一起去找元浩,让他带着你们去。”

       芸香拿着强子给的材料兴冲冲地去找元浩,把强子的话又告诉了他一遍,元浩今天已经被吓破胆了,一点都不愿意接茬。他问强子:“你怎么不领着去?”芸香抢着说:“强子费心费力帮我们联系市里的人,出主意,组织我们,你还想把他也出卖了让镇里把他免职吗?”元浩媳妇珍凤看不过去了,骂起来元浩:“你怎么这么怂,签了字别人都骂你,你就不能挣口气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吗?”元浩气鼓鼓地甩门而出:“你能耐,你自己去呀!”珍凤也不示弱,“去就去,难道还能掉脑袋不成?”

        第二天,芸香和珍凤早早等在桥头上,强子问,就你们俩呀?芸香说:“别人都怕枪打出头鸟啊!”强子看着这两个老年妇女,心里又是一阵悲凉。早上给松禾打电话,松禾说自己去外地出车了。无奈,强子请求自己七十岁的春旺哥夫妇开车带着自己和老妇人一起去市里。强子嘱咐芸香和珍凤,我们不要进太多人,你俩进去递个材料就赶快出来。不一会儿,她俩高高兴兴从国土局出来了,说办公室里的人很热情地接待了她们,答应把材料转交给上级领导,让她们回来等通知。这一车的人都很高兴,不管结果怎么样,第一步终究是迈开了。

       一个星期后,收到了市里的回复,答应卧龙村五组的听证要求。

拒绝听证会

        深夜里,强子在给三哥池子通话,池子在省城里工作,见多识广,很有些小聪明,他也有三分地被划在征地范围内了,虽然不在农村住,但是指望着以后能回到农村来养老。强子对他说:“哥,市国土局要我们明确具体听证事项,有征收土地位置、用途、补偿安置标准等等一大堆,还要举出相关证据,需要不超过三个人去做听证代表。你说说,让递个材料都找不到人,站到听证会上那些小老百姓都要吓得两腿打架呢,还能指望谁去做听证代表呢?”他们把这二十几户扒拉了一遍,有些人压根不想参与这事,有些人积极却是没有口才,不懂一点法律法规,有些是老人,有心无力。俩人正在哀叹,突然池子灵光一现:“我们要求不举行听证会!老是让猫跟在老鼠屁股后面追,这次我们要弄个饵,让老鼠来追猫!”“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们可以证明这个听证会不合法,没有存在的必要。你记得公告上说征收农田做什么用吗?商业及住宅用地!国家不是有保护18亿亩耕地红线的政策规定么。”“对呀,村委外面不是有个大石碑,上面显示卧龙村为永久基本农田保护区,当初镇政府下来立这个碑的时候不是还说,以后没有人敢随便动我们的地了!”

       灵感来了,强子立即趴在桌子上就写起反驳材料来,已是凌晨,媳妇从床上传来不满的声音:“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还要不要身体了!干的什么破工作,挣那一点钱,命都要搭上了。”强子本来以笔为马,写起来像率兵打仗的将军,正在畅快淋漓之间,听到妻子的抱怨,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媳妇,根本没办法交流,这辈子命苦,娶了这样的女人。我为百姓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事,你不体谅也就算了,还泼冷水,真素质低。

        天刚发亮,强子就拿着晚上写好的材料找老村长去了。老村长嫌这些话写得不够犀利,过于感性,用了一天时间,抱着土地管理法写出了一篇材料,据理力争,比如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得侵占、买卖或者以其他形式非法转让土地;合同当事人的法律地位平等,一方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另一方;公告没有明确征地范围,涉及村民,四至不明,没有意义;违反国家保护18亿亩耕地红线的政策法规……总之,公告不合法,不合规,不合流程,根本没有必要开听证会,即便开了,也是违法的听证会。字字铿锵,强子读着,感觉手中的材料变成了一副厚重结实的盾牌,盾牌后面,是卧龙村100公顷的土地。

       尽管元浩百般推辞,强子还是说服他跟着春旺大哥的车一起去市国土局再次递交这份拒绝听证会的材料。到了办公室门口,春旺使劲推着元浩,才把他推进门。工作人员问他们做什么,元浩支支吾吾说不清,春旺人老了,说起话来啰里啰嗦,他们也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意思。看了两遍材料,结合着春旺零碎的信息,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俩来的目的。一个女工作人员对旁边的年轻人轻声说:“看他们做的什么事情,又糊弄着一个镇草草签了名。”照例,他们留下了材料说会交给上级,让他俩回去等通知。

保卫土地

       不知道镇政府怎么得到了消息,来了两个领导到卧龙村调查。让村长叫来去递过材料的元浩,芸香,珍凤谈话,很严厉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再往市里跑了,政府想办得事就一定能办到!又叫来强子,一个女书记厉声说:“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吗?”“不知道”“你认识刚才那几个人吗?”“我们组的。”“知道为什叫他们来谈话吗?他们跑市里告状,阻挠政府的征地工作!”强子心里骂起来,娘的,你要是合法合规还怕别人告?“听说是你鼓动他们去市国土局的?老实回答我,是不是?”“我家也有三分地在岭上,乡亲们说的时候我不接两句话也不合适啊。”“作为一个村干部,你的职责是什么?配合政府完成交待的工作,你倒好,煽动群众阻挠政府工作,我看你就不适合当村干部。别以为五组的人都像你们几个一样,有的是想赶紧把地卖了换钱的人。给你留点面子,自己写离职报告吧!”女书记扬长而去,强子和村长大宝又谈了好久,大宝保证,就是我村长不干了也不会签卖地合同的!

        大半夜,珍凤慌慌张张地跑到强子家里,“元浩被打了!”强子赶忙跑到他家里,看到元浩捂着肋骨躺在床上,疼得满床打滚。他晚上回家的路上,跳出来一个黑衣人蒙着他脑袋就开始捶他的肋骨,打了约一刻钟就跑了,他也没看清是谁。强子赶紧报警,又把元浩送到医院,安顿好住院,回到家时,天已大亮,已经有村民在地里忙活起来了。他很疲惫,脑子却不停地在想,谁会打元浩呢?突然,他听到后墙有声音:“元浩被打都怪强子,自己不敢出头,怂恿着组长去。元浩就是替他挨得打!真是坏透了!”他听得出来是紫星媳妇培佳的声音,当初选村委的时候,强子和紫星竞争,紫星没选上,从此两家就结了仇。强子不想再听下去,拖着疲乏的身体进了家门。媳妇美娟黑着脸坐在桌子旁边,“晚上都不着家了,是不是又去哪里打麻将了!你的身体都被你作践成什么样了……”美娟的两片嘴唇一张一合,黑洞一样,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股火气冲上了脑门,强子抡起一巴掌打在了美娟脸上,她的脸立马肿得馒头那么大。美娟叫了一声:“我听不见了”……

        美娟再也听不见声音了,也不再开口说话,每日做完饭端上桌就默默回到自己屋里。

        打元浩的人查出来了,是紫星,因为美光公司答应赔给他每亩地5万元,只要他能做到让元浩不要再去市里告状。

      市里的通知下来了,尊重村民意见,不再举行听证,也不再征收那十亩地。

       夜晚,戒烟多年的强子又点了一支烟坐在自家阳台上,他望着自己之前被拆的房子的方向,想起父亲告诉他的话,强子,你看,这连绵的山脉像不像一条龙盘踞着,而这里,我们家,就是龙头,以后我们家说不定要出大人物哩!如今,龙头已被削平,那条新修的平原路从龙头中穿过,空留两个龙角,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对诉着岁月的无奈。强子仰头问天,我在为谁保卫土地?

       清凉的月光下,卧龙山静静地躺在那里。

③ 鳖孙儿是啥意思十万个冷笑话里提到过的,不明白啥意思(⊙o⊙)…

鳖又名龟。北方话的憋孙子就四川话的龟孙子。与龟儿子都是骂人的。与北方的憋犊子也差不多。

④ 河南神曲《我是不是恁哥》

《我是不是恁哥》,原本并不是歌,而是通过对生活的观察,“玩”出来的一段单口相声,原创及演唱者并不是音乐人,而是一位名叫史不凡的相声演员。偶然的机会与音乐人侯健一拍即合。
我是不是恁哥
演唱:史不凡
作词:史不凡
作曲:侯健
编曲:侯健
哥好再好好 四季发财满街里个跑
失枚带输不陪不让兄弟干了 今天喝麻了去球拉鳖孙倒
巧七枚魁梧手 老虎杆子不好玩咱来有没有
十字路口站仨妞 今天谁不喝呲都别想走
我是不是恁哥 你当然是俺哥
不管咋着走到哪 你都是我的哥
我是不是恁哥 你绝对是俺哥
就算啥忙都帮不上 你还是我的哥
跟住这个节奏
再来盘花生毛豆
40度的大热天
据说已经立秋
立秋 立秋 立个球的秋
开住空调光住膀子浑身直冒油
现在是几点
我使劲睁睁眼
牛肚肉串腰子烤鱼一起在旋转
旋转 旋转 天旋地转
转着转着转到了夜里两点
(广播音:刚才最后两响是北京时间两点整)
对面这位哥,就是毛子哥
大金链子挂关公得有一斤多
左手戴紫檀,右手拿琥珀
三个手机桌上搁全是金苹果
哎呀我哩哥,你可真能喝
六点二十坐到这能兑到两点多
白酒干两瓶,啤酒一件多
再这么喝下去我非得吐白沫
深吸一口气 我想把正事说
毛子哥他一摆手 老弟你先坐
西郊这一片,有事找恁哥。
别的本事咱没有就是弟儿们多。
四厂走一走,二纱转一转
打听打听恁毛子哥是不是好汉。
哥!绝对好汉!
好汉不好汉 哥说了也不算
有事找哥帮你办 哥还请你吃饭
哥!我请!伙计!买单!
老弟先别乱,还用你买单?
给他老板叫出来看敢不敢接你钱。
净搁着乱哩!
哥你别生气,不是有事儿麻烦你?
麻烦归麻烦?不能扇哥哩脸!
是不是觉着毛子哥兜里没有钱?
四厂走一走,二纱转一转
打听打听恁毛子哥……
哥,你刚说过了。
咱不说西郊,咱往市里转
银基光彩大上海咱都有门面
那是啥地段 黄金地段
一家卖凉皮 两家卖米线
一年下来光房租都得百十万
我啥都不用管 月底去收钱
洗澡打牌挡个宝 哥就是好玩
哥,老弟那事儿你看?
老弟老弟 你先别着急
你说那都不叫事
不就是烤鱿鱼嘛
不是烤鱿鱼 是卖菠萝啤
我跟厂里有关系进价很便宜
哥你路子广 到处有兄弟
能不能让夜市摊上都喝菠萝啤
哎呀老弟 不是哥说你
你白活半天说的这是这是啥生意
还卖个菠萝啤 瞅你那出息
以后这种小买卖别跟恁哥提!
伙计打包!我先走了!
(哥!哥!你别走呀 再喝点呗)
再看毛子哥 骑上小电摩
时速得有80多跐溜可没影了
哎呀我的哥 你可真能缺
啥事没办一顿饭吃我三百多
大忙帮不上 小事用不着
为啥我的身边都是这种哥
我是不是恁哥 你当然是俺哥
不管咋着走到哪 你都是我的哥
我是不是恁哥 你绝对是俺哥
就算啥忙都帮不上 你还是我的哥
我是不是恁哥 是……个球

⑤ 玉米地的爱情小鳖孙你想弄啥是什么电视

小鳖孙儿你想弄啥出自《老兵》。

该剧以东北抗战为故事背景,讲述老兵张向北与兄弟抗战后回到东北老家。因为权力斗争父亲被人陷害入狱,自己卷入政治斗争与情感纠葛中,致使命运发生重大逆转。

该剧于2013年12月31日在江苏卫视、天津卫视、辽宁卫视、黑龙江卫视播出。

剧情简评:

电视剧的演员都非常接地气,平民化、生活化,因此虽然是年代剧,却让观众觉得那个年代也许真的就是像剧中所演的一样。

《老兵》这部剧带来了别样的风情和色彩,让这部年代剧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也让观众嗅到了其中蕴含的浓郁的乡土乡情。

⑥ 打死你个老鳖孙是啥意思

鳖是甲鱼,王八的意思 孙是孙子 连起来就是打死你个老王八孙子

⑦ 故事优选‖李疯子的故事

李疯子的本名叫什么,村里没人说得清,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先称呼他为李疯子,之后便逐渐传开成了习惯。

李疯子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听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得过脑膜炎,当时家里穷拿不出钱去医治,就此落下了后遗症,变得傻呆呆的,但偶尔他也有理智正常的时候。

在老一辈人眼里,李疯子是个苦命的人,三岁丧父,之后母亲受不了家里的穷,在他六岁的时候一走了之,撇下李疯子和大自己十岁的哥哥相依为命。没过两年,哥哥成家搬到了邻村,疯子就变成彻彻底底的一个人生活了。

李疯子没上过学,性格孤僻,从来不和村里人来往。他大多时间一个人蜷缩在那座父母留下来的土坯房子里,只是偶尔出来捡拾些垃圾,换些零钱果腹。有时候村里好心的人家也会给他送些吃食,李疯子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活了将近三十年。

平时的李疯子总是不修边幅,身上挂着一堆破破烂烂的散发着霉味的衣服,黑黢黢的脸上毫无表情,头发松蓬成团,杂乱似雄狮的鬃毛,发怒时凝着双眉、龇牙咧嘴,天然地给人一种恐惧感。

每当村里有孩子哭闹的时候,大人们总会屡试不爽的甩出一句“再哭就让李疯子来把你抱走”,孩子们的哭声往往戛然而止。

在所有孩子眼里,李疯子是不折不扣的童年噩梦。

一、探秘疯子家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潘子、铭子和我,三个愣头青,突发奇想要去李疯子家走一遭练练胆。

李疯子的宅子对于村里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老虎洞一般充满神秘感,没有人敢贸然去他家里。一来迫于李疯子在我们心中的童年阴影,二来大人平时也禁止我们去他家,害怕惹上跳蚤之类的脏物。

我们三个可不管那些“禁忌”,对即将开始的“探险”兴奋不已。

来到疯子家半掩的房门前,几个人却又都怂了起来,谁也不敢先推门进去。

铭子鬼点子多,嚷道:“不如先找块东西丢进去探探路吧”

我和潘子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敬仰”的目光。

说罢铭子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顺着门缝朝屋子深处抛了进去。

“咣当”一声,土坷垃可能撞到了屋子里的某个物件儿。

我们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屋里半天没有响动,看来李疯子应该不在家。

三个人相视一笑,铭子打头,潘子中间、我殿后,鱼贯而入。

屋里很暗,大部分光线都被后边的山体遮住了,即使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放眼望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

疯子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物什儿,唯一可见的是角落里两根板凳和一块木板搭建成的简易床铺,上面堆放着一团油黑光亮的破棉被,房子右侧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锅口缺了一大角,看起来疯子很少开过灶。

我们大失所望,这满屋也没有值得玩耍的东西。但是想着不能白来一趟,便跳到疯子的木板床上,脚踩着被子蹦蹦跳跳的打闹起来。

床板吱呀知呀响个不停,嬉笑怒骂声洋溢着整个屋子。

正玩得兴起的时候,房门“嗡”的一声被推开,李疯子回来了。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客”瞬间吓呆,几个人面面相觑,一动也不敢动。

疯子径直走了过来,脸上先是愤怒,几秒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在干嘛”李疯子盯着我们几个问道。

我们仨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李疯子沉默了几分钟,突然又转身出了屋子,顺带着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震惊之余,我们三个脸色铁青,不知道李疯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完了完了,李疯子不会要困死我们吧”潘子几乎带着哭腔。

“他不会是出去拿刀吧,过会儿回来宰了我们”铭子胆怯地说。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我要回家”我开始抽泣起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们焦虑不安,一会儿趴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一会儿在屋里大喊救命,一会儿又互相掩面哭泣。我们在等待李疯子的“审判”中煎熬着。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随着“哐当”一声门响,李疯子推开门回来了。仨个人眼泪巴巴地望着李疯子,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厄运降临。

出乎意料的是,李疯子走到我们跟前,摸了摸我们几个的脑袋,脸上竟然露出了少见的笑意。

“你们——快——回——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疯子结结巴巴。

李疯子的善意和大度出乎所料,似乎对我们两个小时的禁闭已经疏解了他所有的怒气。

我们几个欣喜若狂,就像在刑台上被突然赦免的死囚,灰溜溜的从他面前跑了出去。

事后回想起来,李疯子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恐怖,他似乎还是有人情味的。

二、丢狗风波

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某天,村东头李婶家的狗丢了,接连四五天,李婶和老公吃完饭就在村子里到处转悠,招魂似地喊着:“灰仔,灰仔,在哪呢,快出来”。李婶嗓门很大,除了她家那条叫灰仔的狗不知道自己丢了以外,整个村子的人都知晓李婶家丢了狗这件事。

李婶是全村出了名的泼辣户,平常没少和邻居闹别扭,这条灰狗在她家养了五六年,多多少少在禀性上沾了她的光。除了凶以外,灰仔还喜欢在外惹事,每次出去放风,总少不了要和村子里的其他狗子一番腥风血雨。

有次,李婶寻狗路碰到我放学回家,远远的就笑眯眯地问:“娃儿,最近瞧没瞧见婶儿家的狗子啊?”

本来不想掺乎她的事,可经她这一问,我脑子里倏乎地浮现出前几日在李疯子家旁边看见过灰仔和一只黑狗玩闹的场景。

当时只是路过一瞥,并没太深的印象,而且时间上我也不太确定是在狗丢之前还是之后。寻思着李婶丢了狗子也挺着急的,就好心说了句:“婶子,前几日好像在李疯子家附近见过灰仔”。

李婶听到我的回答,眼里一下子有了光亮,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如同一个神探洞悉了全部作案过程一般傲娇。

“好个李疯子,去年欺负我家灰仔被它咬过,现在怀恨在心想拐走狗子进行报复,看我不找人收拾这个鳖孙儿”李婶显得义愤填膺。

“娃儿,多亏你给婶子提供这个消息,谢谢你哩”

说罢,李婶便扭头朝自己家方向奔去。

当时以为李婶在说气话,便没太在意。她提到的灰仔受欺负咬过李疯子,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是她家狗子无端地咬疯子在先,随后李婶倒打一耙,还把李疯子连打带骂地欺负了一通。

算来算去,李疯子才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三、无妄之灾

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经我这么无意一提醒,李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是李疯子拐了她家的狗子了。

一会儿的功夫,李婶一家便招呼了五六个本家亲戚,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疯子家奔去。队伍里有拿扫把的,也有抗锄头的和拿木棒的,不远处稀稀拉拉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李疯子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到了疯子家门前,众人依次摆开阵势。李婶男人打头阵,走上去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露出一条齐脑宽的门缝。他大半个身子置在门外,只是将脑袋贼溜溜地探入门里面。

李婶男人强忍着屋内传来的阵阵霉臭味,两眼放光,终于猫见了蜷缩在房脚木板床上呼呼睡觉的李疯子。

“他在屋里呢”李婶男人抽回脑袋,扭头朝着众人小声说到,生怕惊扰了屋里的“猎物”。

得知要找的人在家,李婶她们挺开心,至少没有扑个空白来一趟。

“李疯子,李疯子,你给我滚出来”李婶在门口大声吆喝着。

见屋子里久没动静,她忍不住朝木门上“砰砰”地狠狠跺了几脚,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木门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整出这么大的响动,不一会儿,李疯子终于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凉拖,半眯着惺忪的睡眼,充满疑惑地望着门外怒气冲冲的人群。

“俺家灰仔在哪,快交出来”李婶劈头盖脸地质问。

李疯子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半天没有回声。

“你妈那个*,你个瘪孙儿,再装聋卖傻,看俺们不把你打出屎来”李婶语气越来越狠,一副要把李疯子扒皮吞下去的样子。

其他人也在后面谩骂着为李婶助威。

李疯子傻傻地站在那,眼里满是惊恐,他不明白这群人的愤怒从哪而来。

“最后再问你一次,我家狗子到底在哪”李婶下了最后通牒。

李疯子嘟嘟囔囔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没--没--没—见过--狗--”

没等李疯子说完,李婶的扫帚便落了下来。李疯子抬起胳膊挡住脑袋,“啊啊”地痛苦躲藏着。

后面的几个壮汉很快加入过来,他们把李疯子从门口提溜到门外的小块空地上,围成一圈,就像一群狼正在完成对猎物的围猎。

李疯子瘫坐在中间的泥地上,光着黑乎乎的脚掌,脚上的拖鞋早就不知所踪。他满脸绝望,似乎预感到一场疾风暴雨马上就将敲打到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打”,李婶一干人就像闻到了刺激欲望的鲜血味,一拥而上开始了对李疯子的“撕咬”。

拳头、脚、棍棒、扫帚,雨点般地落在李疯子身上,他抱着头在地上扭来扭去,像一只被戳疼身子的蚯蚓,发出“呜呜”的绝鸣声。

中途,李婶和她男人从人群中抽出身来,捏着鼻子到疯子屋里寻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丝灰仔的痕迹,只好悻悻地又从疯子屋里退了出来。

“妈那个巴子,这死鬼不会已经把狗子给害了吧”李婶忿忿不平。

似乎对李疯子的恨意又强化了几倍,她俩一边咒骂着,一边又钻进了殴打李疯子的人群。

打了将近二十分钟,周围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了,虽然李疯子的死活跟他们没太大关系,但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希望看到李疯子出事,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最后底线。

“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喊到。

正打得起劲儿的李婶们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刚才那句提醒似乎把她们拽出了欲望疯狂的漩涡,瞬间使她们恢复了理智。

李婶一干人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李疯子,她们没人敢闹出人命。

这边李疯子早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半边脸肿得像一个脓包,嘴角淌着几道血丝,如果不是断断续续的哼唧声提醒着别人他还活着,大抵和死人也没多少区别。

李婶一干人看着李疯子的惨样,心满意足地“收工”散了去,只留下疯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有几个围观的村民放心不下李疯子,便三四个人抬着他的手脚,将他放置到了屋子里的木板床上,关上屋门才离开回了家。

李疯子被打后的第三天,李婶家的灰仔带着邻村的一只黑母狗兴冲冲地跑了回去。很明显,它走丢的那几天大概率是和“异性”在外厮混逍遥去了。

四、再探疯子家

听到村里人讲起李疯子被打的情景已是一周后了,当时我脑子里一阵懵。我没想到李婶竟然会因为我一个模糊的提醒就真的去痛打李疯子,我为自己的多嘴悔恨万分。

也许是想减轻一些心中的愧疚,当时脑海里迫切地想去看看李疯子被打得怎么样了,没人照顾的他可能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不敢再往后多想,定了定神后,便飞速地朝李疯子家跑去。

到了疯子家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我担心里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先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缝上,朝着黑漆漆的屋里喊到“李疯子,你在吗?”

许久,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里一紧,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迈了进去。

虽然几年前和伙伴们来过一次李疯子的屋子,但再次走进去心脏还是砰砰的乱跳,总有种会有怪物从某个角落突然扑上来的恐惧感。

我小心的挪动着脚步向屋子深处走去,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稀看到李疯子趴在墙角的木板床上,他蜷着双腿,微缩着臂膀,如同一截凌乱的枯枝,毫无生气。

李疯子轻轻的打着鼾声,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闯入。他身子左侧放着一个白瓷碗,碗上搭着两根竹筷,半块白面馍馍横亘在两根竹筷中间。

看来是有好心的村民给他送饭了,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便悄悄退出了屋外。

五、李疯子之死

被打两周后,李疯子提拉着个破袋子重新出现在村里的小道上,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目光呆滞,恍恍惚惚,跟丢了魂儿似的。

村里老人都说他的魂儿已经被李婶他们打散了。

随后的日子里,李疯子出来捡拾垃圾的次数从一周一次到两周一次,再到一月一次,频率越来越低。

再次见到李疯子,是两个月后的事了。那天放学路过村头,李疯子正弯腰在路边捡塑料瓶,让人震惊的是,疯子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眶深陷,脸色蜡黄,颧骨突出,像是被抽去了大部分血肉,瘦了一大圈。

疯子走远后,站在村头闲聊的几个叔伯叹息不已。

“李疯子的命不好啊,白挨这一顿打,整个人都蔫了”

“可不嘛,看他这样,似乎得了什么重病,恐怕撑不了多久啊”

听到他们议论,我忍不住插嘴“李婶家不应该对李疯子负点责任么?”

“负责任?哼,你李婶打死也不可能”

“娃儿,以后可别再提李疯子了,让你李婶听到,唾沫星子非把你淹死不可”

我心里一阵疼。我想为李疯子做些什么,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子般割得人生疼。有太阳的日子,人们三五成堆,裹着大棉袄,蜷缩在墙角,慵懒地围观着周遭的一切。

村里老一辈人都说活大半辈子了,还没遇到过这种极端的天气。

李疯子有一段时间没出来过了,具体是多久,没人特别去留意。直到有天,村长叫了几个人去疯子家查看情况,结果不出意料的在破板床上发现了早已冻僵的李疯子。

听说疯子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很安详,应该是在睡梦中走的。

村里人当即通知了邻村未曾露过面的疯子的哥哥,他是第二天才赶过来的,尽管他家距离我们村也不过三公里的距离。

听说疯子的哥哥全程显得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丁点悲伤,他似乎和村民一样只是出于道义才来掺呼疯子的丧事。或许从他成家搬走抛下李疯子那一天,这个弟弟在他心里就早已经死了。

哥哥把疯子的随身物品从房间里全部搜罗出来,放在门口的空地上聚成小堆,点上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在村民的协助下把疯子埋在了后山上。

李疯子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的,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村里人很快就忘了李疯子这个人,人们日常的谈资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李疯子”这三个字,就连大人吓唬小孩的常用语,也替换成了邻村的其他疯子。

李疯子走后三个月,李婶家的灰仔再次走丢了,只是这次任凭李婶一家人喊破喉咙到处找寻,灰仔终究再也没有回来过——

五、鬼影再现

日子不快不慢,到了第二年夏天,有天我和死党潘子到山上摘野果子,疯玩了一上午,下山的时候兜兜转转无意间竟拐到李疯子的土房子附近。

李疯子死后,这座本来已经破旧的土坯房极少有人光顾,偶尔会有放牛的牛倌到屋子里避些风雨。

“快热死人了,咱们到那屋子里歇歇脚吧”潘子边擦着脸上的汗珠,边提议。

“那座房子里死过人,我们还是别去了”一想到李疯子,我心里很复杂,多少有点膈应。

“你不会这么怂吧,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啊。”

“切,那就过去呗,我只是嫌那里面脏。”

脸面压过了心中的恐惧,我还是跟潘子一起朝屋子里走了过去。

刚走到房子门口,就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听我的话对了吧,这里绝对是乘凉的宝地啊”潘子洋洋得意。

“嗯嗯,你厉害”我鄙夷地附和着他。

屋里很暗,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房顶四角上的蜘蛛网以及上面不知名的虫子尸体,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零落地散着一些枯树枝,房子左侧的墙皮掉落了一大块,就像烧伤后结上厚厚一层疤的人脸,一半平整,一半凹陷。

处于这房间里,莫名瘆得慌,呼吸也变得急速起来。

正愣神的功夫,潘子惊慌失措地爆出一句“我看到李疯子了。”

“在---在---哪——”我哆嗦着,如同被人拿锤子直接砸在了神经上,脑袋一片懵。

“在那个角落——”潘子伸手指了指。

我顺着潘子的方向望去,墙角那边空无一物,只有几道从窗子里逃逸出的光影交错着跳舞。

“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我心里稍微平静一些,埋怨起潘子来。

“我真的看到了”潘子语气坚定。

我再次往潘子说的墙角瞧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回过神来,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尽快逃离,却发现腿脚早已不听使唤,直到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迈动了脚步,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一鼓气跑了老远,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潘子没跟上来,便瘫坐在原地等潘子。脸上汗水连成了细流,摸了摸额头,冰凉冰凉的。

约莫过了五分钟,潘子出现了。他看到我的落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叫你都没用”潘子笑得合不拢嘴。

“你正经点好不好,你真的看到李疯子了吗?”我迫不及待的再次跟他确认。

“呃---呃---我骗你的,哈哈,李疯子都死去一年多了,你是不是吓傻了”潘子一个劲的笑,似乎这个恶作剧能够承包他后半辈子的全部笑料。

当时我想掐死潘子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我内心深处对李疯子的愧疚,而这愧疚正是隐藏在心中的鬼,轻易便被他的恶作剧唤醒了。

从那以后,我得了“李疯子恐惧症”,但凡看到、听到、想到和李疯子相关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心跳加速,瑟瑟发抖,惊恐万分,和见鬼的症状如出一辙。

六、后记

离家十几年了,偶尔想到李疯子,虽然会有愧疚,但惋惜是大于愧疚的。

李疯子只是被不幸和苦难大写加粗的那一代人的缩影,他是他们的极端化。

我常常在想李疯子如果出生在现在,他也许会有钱治病,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和我们一样的正常生活,他也许能够更有尊严的活着。

可也许终究也只是也许------

⑧ 爱情公寓第五季第几集是张伟说了你个鳖孙

是第26集。为了不伤害和气,大力建议张伟能够用事实证据说话,拿出大爷大妈祸害健身房的实锤,为了不穿帮,从对手角度考虑问题,张伟佯装成老头来到健身房,遇到了热心的大爷大妈,不料却被咖喱酱和海棠认出,他俩配和张伟装成孙子孙女,疯狂占了张伟的便宜,张伟生气但没办法,对海棠说了你个鳖孙。

⑨ 母亲骂自己孩子是鳖孙,请问他们是什莫,呵呵呵

龟儿子,龟女儿。
因为鳖又俗称甲鱼,王八,而根据“千年王八万年龟”可以吧鳖与龟类比;
而又家庭关系可得,孙子的妈妈叫爷爷通常叫爸,所以孙子的妈妈相当于爷爷的女儿,而由“鳖孙”得爷爷是鳖,因此孙子的妈妈是鳖女儿,又因为鳖相当于龟,所以最后孙子的妈妈是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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