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紅與黑》許淵沖先生的譯本讀起來如何
個人認為許淵沖版本的《紅與黑》,讀起來就非常舒服,很快就進入到作品的意境中。
在《紅與黑》的譯本序里,許淵沖先生完整地講述了他的翻譯觀,這些內容很有實踐性、操作性,並不是僅僅能用一個「狂」字可以解釋的。
例如許淵沖對《紅與黑》最後一句的翻譯,原文是她(德·萊納夫人)死了,許淵沖翻成「她魂歸離恨天了」。「這句翻譯,在風格上把原作風格大大提升了。許先生覺得她死的心有不甘,她愛於連,但於連死了。這樣的翻譯也沒什麼錯。」
許淵沖翻譯風格
在翻譯理論上,許淵沖相當自信,從不畏懼挑戰名作名譯。傅雷翻譯的《約翰·克里斯多夫》堪稱譯作經典,但許淵沖卻認為自己可以在意美上超越他,他以80歲高齡重譯經典,公開和傅雷展開競賽。
1995年的《紅與黑》漢譯大討論中,以許淵沖為代表的中國翻譯「創譯派」曾與「等值派」掀起一場不小的論戰,他的「優勢論」「競賽論」「創優論」遭到「緊身衣論」者的反對。此外,他與翻譯家馮亦代、王佐良等人也有過筆戰,不過後來與其中的一些人又化敵為友。
Ⅱ 紅與黑誰翻譯的最好
1999年,《紅與黑》,張冠堯譯,人民文學出版社比較好。
Ⅲ 《紅與黑》版本眾多,哪個譯本好
以前讀過郝運的版本,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大概的情節還記得,對於譯本的語言現在已經忘的很乾凈了,可能那時候太小,還沒有足夠的耐心去注意譯本的細節,更多的是一種虛榮心,在別人討論《紅與黑》的時候自己也可以插幾句嘴,以表示自己讀過。最近重讀《紅與黑》,一個是羅新璋版,另一個是許淵沖版的。羅的譯本的缺陷在於,成語的過多使用,使人讀起來有一種陳詞濫調的感覺,好像你在看話本小說一樣,對於這點,傅雷說的非常好,「把舊小說的文體運用到創作上來,雖在適當的限度內不無情趣,究竟近於玩火,一不留神,藝術會給它燒毀的。舊文體的不能直接搬過來,正如不能把西洋的文法和修辭直接搬用一樣。何況俗套濫調,在任何文字里都是毒素」,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在羅版的《紅與黑》看到了上海方言,這真是太雷人了。閱讀文學作品首先要對文字進行還原。是對文字在頭腦中形成的聲音,還原成動作,聲音,色彩,氛圍,意境,而羅新璋的譯本的語言讓人產生莫名其妙的模糊感,乍一看起來,似乎文字很美,但語境很模糊,讓人進入語境的時候總感覺這之間總隔著什麼東西。如果我們進入不到作品的語境,又如何欣賞作品的美呢?然後我又讀了許淵沖版本的《紅與黑》,讀起來就非常舒服,很快就進入到作品的意境中。譯者個人的趣味取向,我們不做過多的評價,可是爛俗成語的使用,無疑會破壞文字本身的活力,畢竟成語是已經死了的文字,做為生活在今天的我們,還能為使用那些陳腐的宋元話本語言而津津樂道嗎
Ⅳ 紅與黑最佳譯者是誰
羅新璋的《紅與黑》還沒來得及看,但看過他的其他譯作,他的翻譯水平應該是挺高的,不至於不通。如果要看,我也會優先考慮他的譯本。
關於《紅與黑》的譯本,恰好譯界有關一場論爭,雙方的觀點我都擺出來,你看了自己判斷吧——
紅燒頭尾
施康強
四年前,筆者在一篇評論《紅與黑》的三種譯本(羅玉君、郝運、聞家駟)的文章(《讀書》一九九一年第五期)結尾寫道:「讀書君子且耐心,五年、十年後或有寧馨兒呱呱墜地。」不到五年,斯當達這個「超生」大戶在中國又生下三個孩子(郭宏安譯本;許淵沖譯本;羅新璋譯本)。聽說還有多家出版社也將推出自己的譯本。
我還是那句老話:重譯名著,何妨各行其道。雖說殊途同歸,道上景色如何,還是允許行人評點的。四十萬字左右的譯本,如逐章、逐節比勘,下的功夫不亞於做博士論文了。取個巧,僅校讀上卷第一章和下卷最後一章,或能管窺一斑。諸位譯者俱是武林高手,各有各的招數,直看得我眼花繚亂。擦擦眼睛、定定神,似乎悟出些什麼。不揣譾陋,願就正於高明。
長篇小說開卷第一句最重要。《紅與黑》的開頭,自然不如《三國演義》(「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安娜·卡列尼娜》(「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百年孤獨》(「多年以後,奧連諾上校站在行刑隊面前,准會想起父親帶他去參觀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那樣膾炙人口,從翻譯角度看,卻饒有興味。這是一個典型的西文句子:
La petite ville deVerrière peut passer pour l』une desplus jolies de 1a Franche-Comté.
直譯很容易:「維立葉爾小城可算是法朗士-孔德省里最美麗的城市當中的一個。」(羅玉君。其他各家也是這個句式。)
羅新璋先生用整整兩年功夫譯此書,朝譯夕改,孜孜而倦,倦後復孜孜如故。他於譯事悟得三非:外譯中,非外譯「外」;文學翻譯,非文字翻譯;精確,非精彩之謂。如上面那一句,羅先生認為是「外國中文」。外譯中,應將外文譯成中文——純粹之中文。傅雷譯《邦斯舅舅》中的一句話給他啟發:「社會上的風俗往往很古怪,某些字的降級就是一個例子。要解釋這個問題,簡直得寫上幾本書。」(L』avilissementdes mots est une de ces bizarreries des moeurs qui,pour <SPS=2361>treexpliquée,voudrait des volumes.)於是他也拆一句為兩句,譯成:「弗朗什-孔泰地區,有不少城鎮,風光秀美,維璃葉這座小城可算得是其中之一。」羅先生要亦另有所本。我想到《長恨歌》:「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渺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又,《本事詞》:「子瞻一日游孤山,與客坐竹閣前之臨湖亭。忽有彩舟鼓楫而來,漸近亭前,見靚妝數人,中有一人年差長,而風韻尤勝。」
此一句型,譯成漢語還可以簡化,如錢鍾書先生在《林紓的翻譯》中說,十七世紀法國的德·馬羅勒神父的翻譯,「簡直是法國語文遭受的一個災難」(un de ces maux dont notre langue est affligée),不必譯成「災難之一」。許淵沖先生也如此處理,把《紅與黑》第一句譯成「玻璃市算得是方施-孔特地區山青水秀、小巧玲瓏的一座城鎮。」不過由此引出另一個問題:漢語四字成語在譯文中的應用。原文l』une desplus jolies,羅新璋譯「風光秀美」,到許先生那裡變成兩個四字成語:「山青水秀、小巧玲瓏」。原來許先生對四字成語情有獨鍾。他在《譯者前言》中舉自己的一個譯例與羅玉君、郝運、聞家駟三家相比較(他未見到趙瑞蕻譯文,還來不及看到羅新璋與郭宏安的譯文)。原文:Cetravail,sirude en apparence,est un de ceux qui étonnent le plus 1e voyageur qui pénètre pour la première fois dans 1esmontagnes qui séparent la France de l』Helvétie.許譯:「這種粗活看來非常艱苦,頭一回從瑞士翻山越嶺到法國來的遊客,見了不免大驚小怪。」其他各家均譯作「使旅客(旅遊者)最感到驚奇」,而「翻山越嶺」是原文沒有的。許先生由此闡發一種理論:「翻譯是兩種語言的競賽,文學翻譯更是兩種文化的競賽。譯作和原作都可以比做繪畫,所以譯作不能只臨摹原作,還要臨摹原作所臨摹的模特。」他認為諸家都在「臨摹原作」,而他自己則是「臨摹原作所臨摹的模特」;換言之,諸家是「譯詞」,他是「譯意」;諸家更重「形似」,他更重「意似」,甚至不妨說是「得意忘形」。尤其「翻山越嶺」四個字,相對原文而言可以說是「脫胎換骨,借屍還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許先生總結他的心得:「法國作家描繪法瑞交界的山區,用了關系從句,這是發揮了法文的優勢;中國譯者如果亦步亦趨,把法文後置的關系從句改為前置,再加幾個「的」字,那就沒有揚長避短,反而是東施效顰,在這場描繪山景的競賽中,遠遠落後於原文了。如果能夠發揮中文的優勢,運用中文最好的表達方式(包括四字成語),以少許勝人多許,用四個字表達原文十幾個詞的內容,那就好比在百米競賽中,只用四秒就跑完了對手用十幾秒鍾才跑完的路程,可以算是遙遙領先了。競賽不只是個速度問題,還有高度、深度、精確度等等。如果說『驚奇』在這里描寫了人心的深處,那麼,『大驚小怪』的精確度至少是『驚奇』的一倍。從這個譯例來看,可以說文學翻譯是兩種語言文化的競賽,是一種藝術;而競賽中取勝的方法是發揮譯文優勢,或者說再創作。」
許先生躊躇滿志之情,溢於言表。後學不才如我,對這個理論和這個理論指導下的實踐,或者說支撐這個理論的實踐,卻不無困惑。先說理論。譯者憑他自己的經歷(許先生或者游歷過法瑞邊境)或想像,言作者所未言,或補足作者筆力未逮之處,這使我想起錢鍾書評論林紓的話:「一個能寫作或自信能寫作的人從事文學翻譯,難保不像林紓那樣的手癢;他根據個人的寫作標准和企圖,要充當原作者的『諍友』,自信有點鐵成金、以石攻玉或移桔為枳的義務和權利,把翻譯變成借體寄生的、東鱗西爪的寫作。」所不同的,是許先生比林琴南謙遜,他把自信譯文勝過原文之處歸功於漢語的優勢,是國畫顏料勝過油彩,而不是他自己的春風詞筆。寫景如此,譯到寫人的外表、動作和心理活動的段落時,也能「臨摹原作所臨摹的模特」嗎?假如斯當達心目中有於連、雷納夫人和瑪蒂德的原型,許先生想必沒有見過他們,即便他的工具更稱手,又何從臨摹起?除非「想當然爾」。(「譯」者「臆」也。)我有點擔心,許先生在寫人時也和原文(實際上是和原作者)競賽。
再說實踐。許先生其實很注意分寸,就我仔細核對的第一章和最後一章而言,他沒有如林紓那樣越俎代庖。而在那場他領先的描繪景色的競賽中,可惜跑道太短,他未能充分施展他的身手腿腳。斯當達不是沙朵勃里昂,他不喜歡,或不擅長范山模水,鏤風刻月,無意描繪瑞法邊境的崇山峻嶺。諸家譯文中,數聞家駟的最「直」:「把法國和瑞士分開的這一帶山區」。許先生譯作「從瑞士翻山越嶺到法國來」,化靜態為動態,確實好。而且「翻山越嶺」作為一種客觀描述用語,與《紅與黑》的整體敘述風格不悖,斯當達當不至於為之「大驚小怪」。話說回來,許先生行文每喜足尺加三。如果說他當得起「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自贊,我們也佩服他「脫胎換骨」的手段,「借屍還魂」卻不是什麼好詞,用在這里更不恰當。復有一義願與許先生相析。「把碎鐵送到錘下敲成釘子」是種「粗活」(travailrude),語義已盡,不必再加碼說它「非常艱苦」。何況這個活計利用機器,並不特別艱苦。轉不似羅新璋譯:「這活兒看起來挺粗笨,初到法瑞邊界山區來的遊人見了,不免少見多怪。」或郭宏安譯:「這勞動看起來如此粗笨,卻使初次進入法國和瑞士之間這片山區的旅人嘖嘖稱奇。」附帶說,「少見多怪」和「嘖嘖稱奇」與「大驚小怪」暗合,三家都得分。
另一譯例也使許先生顧盼自雄,見最後一章中於連對他的好友傅凱交代後事:
J』aimerais assez à reposer,puisque reposer est le mot,dans cette petite grotte de 1a grande montagne qui domineVerrière.P1usieurs fois,je te 1』ai conté,retiré la nuit danscette grotte,et ma vue plongeant au loin sur les plus richesprovinces de France,l』ambition a enflammé mon coeur:alors c』était ma passion…Enfin cette grotte m』est chère,etl』on ne peut disconvenir qu』elle ne soit si tueé d』une facon àfaire envie à l』<SPS=2347>me d』un phi1osophe…
許譯:我喜歡長眠,既然人總是用「長眠」這個字眼,那就讓我在高山頂上那個小山洞裡長眠,好從高處遙望玻璃市吧。我對你講過,多少個夜晚我藏在這個山洞裡,我的眼睛遠望著法蘭西的錦綉河山,雄心壯志在我胸中燃燒,那時,我的熱情奔放……總而言之,那個山洞是我鍾情的地方,它居高臨下,哪個哲學家的靈魂不想在那裡高枕無憂地安息呢?……
郝運譯:我很喜歡在俯視維里埃爾的高山上的那個山洞裡安息——既然安息這個詞用來很恰當。我曾經跟你講過,我在黑夜裡躲進那個山洞,我的目光遠遠地投向法蘭西的那些最富饒的省份,野心燃燒著我的心:那時候這就是我的熱情……總之,那個山洞對我來說是寶貴的,沒有人能否認,它的位置連一個哲學家的靈魂都會羨慕……
許先生自評:「比較一下兩種譯文,不難看出『安息』這個字眼,既可用於生者,又可用於死者,不如『長眠』用得恰當;而『靈魂』『安息』,卻只能用於死者,又不能說『靈魂長眠』了。『俯視』二字是書面語,不如『居高臨下』更口語化。『富饒的省份』像是地理教科書中的術語,不如『錦綉河山』更像文學的語言。『野心』含有貶義,這里於連是在回顧,而不是在作自我批評,所以不如說『雄心壯志』。後面的『熱情』也不明確,不如『熱情奔放』。『寶貴的』更重客觀,『鍾情的』更重主觀。『羨慕』自然譯得不錯,但『高枕無憂』說出了羨慕的原因,似乎更深一層。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就是中西文的競賽,用中國語文來描繪於連的心理,看看能否描寫得比法文更深刻,更精確。總之,這就是再創作。」
我冷眼旁觀,復參看別的譯文,卻得出不同的結論:正是在描寫心理活動和表達抽象概念時,漢語的四字成語未必盡占優勢。許譯這一段中有五個四字成語:「錦綉河山」、「雄心壯志」、「熱情奔放」、「居高臨下」、「高枕無憂」,其中「熱情奔放」譯a1ors c』était ma passion。同一句話,羅新璋譯作「那時,真是意氣風發」,也用了一個四字成語。
竊以為用「熱情」譯passion是不夠的。《法漢詞典》譯作:1.情感、熱情、激情;2.(強烈的)愛情、情慾;3.酷愛、迷戀……這是一種比中文的「熱情」要強得多的感情。我們的「熱情待客」,譯成英法文絕不能用passionately或passionnément。「熱情奔放」中的「熱情」,也不過是一種短暫的enthusiasm,不到passion的程度。《羅倍爾詞典》對passion的多項釋義中有一項為「對全力追求的某一對象的強烈傾慕」(vive inclination vers un objet que l』on poursuit,auquelons』attache de toutes ses forces),於連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使用這個詞。他的「雄心壯志」是建功立業,發財致富,征服腳下「法蘭西的錦綉河山」(「法蘭西最富饒的省份」)。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顧不上,甚至可以拋棄、犧牲其他一切;在心愛的女人身邊,他也念念不忘功名利祿,不能全身心投入,如他向瑞那夫人坦白的那樣:
Autrelois,quandj』aurais pu <SPS=2361>tre si heureux pendant nospromenades dans les bois de Vergy,une ambition fougueuseentrainait mon <SPS=2347>me dans les pays imaginaires.Au lieu deserrer contre mon coeur ce bras charmant qui étaitsi prèsde mes lèvres,l』avenir m』enlevait à toi;j』étais aux innombra-bles colmbats quej』aurai s à soutenir pour b<SPS=2347>tir une fortunecolossale…
從前,我們一起在葦兒溪樹林散步時,我本可以感到非常幸福的,但是我那勃勃野心把我的魂引向了虛無縹緲之境。你迷人的玉臂就在我唇邊,可惜我非但沒抓住,反讓不著邊際的未來把我從你身邊引開。為了要積聚偌大家產,得面對數不清的爭斗……
(羅新璋譯)
這段話,可同他對傅凱說的那段話相互發明。不過諸家譯文,從羅玉君開始,包括許淵沖在內(「我卻沒有把你抱在懷里,反倒為了明天而離開了你;為了建功立業,我進行了數不清的勾心鬥角……」),都忽視了原文中那個分號和那個過去將來時(J』aurais)。分號後面那句話解釋前面的句子,說的是於連當時的心情,不是他後來做的實事,因此動詞用過去將來時。或可譯作:「我一門心思想的,是為了創下偌大家業,該如何面對數不清的爭斗。」這便是於連的passion。郭宏安先生譯作「那時候這就是我的激情」,遣詞平實,雖然缺乏四字成語的氣勢,意義上庶幾近之。假如一定要加強氣勢,我很想添上四個字:「那時候,這便是我生死相許的激情。」(「問世間情是何物,直令人生死相許。」)「生死相許」指的是愛情,於連所懷的是雄心。不過我們記得斯當達在《愛情論》中把愛情分成幾類,其中最高級、最強烈的為「激情型的愛情」(amour-passion),可見此詞分量之重。LoWell Bair的英文譯本譯此句為itwasmyonlypassionthen, 加了一個only, 也是為了強調。
最後要評說全書最後一句的譯文。當年王子野先生曾批評聞家駟先生大可不必改動羅玉君的譯文。且看諸家如何獻藝:
Madame de R<SPS=2361>nal fut fidèl à sa promesse.Elle nechercha en aucune manière à attenter à sa vie;mais,troisjours après Julien,el1e mourut en embrassant ses enfants.
羅玉君:「德·瑞那夫人忠實於她的諾言,她沒有用任何方法自尋短見。但在於連死後三天,她抱吻著她的兒子,離開了這個世界。」郝運:「她絲毫沒有企圖自殺;但在於連死後三天,她抱吻著她的孩子們離開了人世。」
聞家駟:「但是在朱利安死後的三天,她擁抱著她的孩子,離開了人世。」
郭宏安:「然而,於連死後三天,她擁抱著孩子們去世了。」
羅新璋:「但在於連死後三天,她摟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了人間。」
許淵沖:「但在於連死後三天,她也吻著孩子,魂歸離恨天了。」
法文中用於表達「死去」的動詞或片語,雖不如中文花樣多,也不乏典雅、婉轉乃至感傷的說法。斯當達偏偏用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e1le mourut,是他的敘述風格:英文譯作shedied,可謂「等值」。「離開人世」稍帶感情色彩,或者是捨不得這個花花世界,或者是覺得這個世界太苦,不值得留戀。「魂歸離恨天」的感情色彩最強烈。《西廂記》第一本第一折:「這的是兜率宮,休猜做了離恨天。」王季思註:「元劇常有『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語。離恨天,喻男女抱恨,長期不得相見也。」林紓譯十八世紀法國作家貝爾納丹·德·聖皮埃爾(Bernardin de Saint-Pierre)的小說《保爾和薇吉妮》(Paulet Virginie),改名《離恨天》。《紅樓夢》第九十八回的回目:「苦繹珠魂歸離恨天,病神瑛淚灑相思地」。許先生以東《紅》了結西《紅》,倒也瀟灑。他又在和原文競賽了。不過,他把原文力求避免的哀艷慷慨贈與原文,斯當達會樂意接受嗎?假如說「驚奇」較之「大驚小怪」是「言過其實,不符合原作的風格」,那麼,對「魂歸離恨天」又該怎麼說呢?
(《紅與黑》,郭宏安譯,譯林出版社一九九三年七月版,9.80元;許淵沖譯,湖南文藝出版社一九九三年十二月版,16.80元;羅新璋譯,浙江文藝出版社一九九四年六月版,17.80元)
四代人譯《紅與黑》
北京大學 許淵沖
《讀書》一九九五年第一期發表了施康強的《紅燒頭尾》一文,評論了《紅與黑》四種譯本的「頭尾」。「頭尾」還可以另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聞家駟先生代表第一代譯者,是「頭」;我和羅新璋先後是聞先生的學生,代表第二、三代;郭宏安又是羅新璋的學生,是「尾」。研究一下這個「頭尾」,也許不無趣味。
施文引用了羅新璋的話:「外譯中,非外譯『外』;文學翻譯,非文字翻譯;精確,非精彩之謂。」這話說得十分精彩。在我看來,聞譯更重精確,羅譯更重精彩,許譯呢,施文說是「足尺加三」,例如《紅與黑》第一句,許譯是:「玻璃市算得是方施一孔特地區山青水秀、小巧玲瓏的一座城鎮。」聞譯、羅譯、郭譯都是「小城」,許譯偏要用「小巧玲瓏」四字成語,是不是畫蛇添足呢?非也!前三位譯者譯小城的名字,都用音譯,只有我意譯為「玻璃市」。作者為什麼要用「玻璃」做城名?根據我四五十年前經過法瑞邊境的印象,我「臆想」玻璃市當然包含「小巧玲瓏」的意思在內,自己覺得不但「精確」,而且「精彩」。施康強說我「躊躇滿志」,「顧盼自雄」;他稱羅新璋為先生,可能是第三代人的學生,他哪裡知道頭兩代人吃過的苦頭!我受壓三十年,居然還有出「頭」之日,怎能不翹「尾」巴呢!
施康強比較了一句許譯、羅譯和郭譯。許譯是:「這種粗活看來非常艱苦,頭一回從瑞士翻山越嶺到法國來的遊客,見了不免大驚小怪。」羅譯是:「這活兒看起來挺粗笨,初到法瑞邊界山區來的遊人見了,不免少見多怪。」郭譯是:「這勞動看起來如此粗笨,卻使初次進入法國和瑞士之間這片山區的旅人嘖嘖稱奇。」施康強說:「把碎鐵送到錘下敲成釘子是種『粗活』,語義已盡,不必再加碼說它『非常艱苦』。何況這個活計利用機器,並不特別艱苦。轉不似羅新璋譯……或郭宏安譯。」我的意見不同。第一,「粗活」如不「艱苦」,怎能使人「大驚小怪」?旅人見了也不會「少見多怪」,更不用說「嘖嘖稱奇」了。第二,上文分明說了:「每個鐵錘不知道一天要打出幾千枚鐵釘來。」施康強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大約沒有經過勞動改造,所以不知道用鐵錘打出幾千枚鐵釘的艱苦。第三,羅譯的「活兒」「粗笨」,郭譯的「勞動」「粗笨」,其實都是「文字翻譯」,而不是「文學翻譯」。我們只說「粗活」、「笨活」,「粗笨」二字連用,只用來罵人,而不用於勞動,否則,就有污衊作者輕視勞動的嫌疑。我在勞改期間如果把「粗笨」和「勞動」連用,准要挨批挨斗,批倒斗臭。第四,「少見多怪」的含義是「多見不怪」,彷彿是怪遊人見聞不廣;「嘖嘖稱奇」更是褒詞,彷彿是說遊人在稱贊這艱苦的勞動了不起。但是施康強卻「附帶說,『少見多怪』和『嘖嘖稱奇』與『大驚小怪』暗合,三家都得分。」可見第一、二代和三、四代之間的代溝多麼深!
才開了一個「頭」,就寫了一千字,趕快煞「尾」吧。其實中段也是一樣,可以舉一反三,不必一一反駁。《紅與黑》最後一句的許譯是:「但在於連死後三天,她也吻著孩子,魂歸離恨天了。」其他譯文多說:她離開了人世。施康強說,許譯是「把原文力求避免的哀艷慷慨贈與原文」。是這樣嗎?「紅燒頭尾」不能沒有一點魚肉。如果嘗嘗魚尾(四十五章)前兩段的肉(四十三章),就會發現:「於連心醉神迷的幸福感說明他原諒了她。他從來沒有這樣愛得如醉如狂。」於連和她這樣「哀艷」的生離死別,說她的死是「魂歸離恨天」,恐怕不能算是「言過其實,不符合原作的風格」吧!我倒認為譯文不但精彩,而且精確;雖然不是文字翻譯,卻是文學翻譯。這似乎是自吹自擂、得意忘形了!但是我認為:如果武大郎說自己打過老虎,那是吹牛;如果武二郎說,那卻是不卑不亢,當之無愧的,不必少見多怪!
Ⅳ 什麼版本的《紅與黑》比較好。
我看的是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的,鄒心勝翻譯的那版,感覺不錯,別的版本的也沒看過,呵呵~ 不過這個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名著公認比較好,就是綠皮的那種,我看的很多名著都是這種。別的還有長江文藝出版社、延邊人民出版社、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的等等,我看過別的,沒看過這本,雖然封皮花里胡哨擺著很好看,但是就內容翻譯而言,我還是覺得北京燕山的版本最好~~ 希望有幫助到你,衷心祝讀書愉快!O(∩_∩)O
Ⅵ 《紅與黑》那翻譯的版本比較好呢
1999年,《紅與黑》,張冠堯譯,人民文學出版社比較好。
《紅與黑》是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代表作。
主人公於連是小業主的兒子,憑著聰明才智,在當地市長家當家庭教師時與市長夫人勾搭成奸,事情敗露後逃離市長家,進了神學院。經神學院院長舉薦,到巴黎給極端保王黨中堅人物拉莫爾侯爵當私人秘書,很快得到侯爵的賞識和重用。與此同時,於連又與侯爵的女兒有了私情。最後在教會的策劃下,市長夫人被逼寫了一封告密信揭發他,使他的飛黃騰達毀於一旦。他在氣憤之下,開槍擊傷市長夫人,被判處死刑,上了斷頭台。
小說發表後,當時的社會流傳"不讀《紅與黑》,就無法在政界混"的諺語,而本書則被許多國家列為禁書。《紅與黑》在心理深度的挖掘上遠遠超出了同時代作家所能及的層次。它開創了後世"意識流小說"、"心理小說"的先河。後來者競相仿效這種"司湯達文體",使小說創作"向內轉",發展到重心理刻畫、重情緒抒發的現代形態。人們因此稱司湯達為"現代小說之父"。《紅與黑》在今天仍被公認為歐洲文學皇冠上一枚最為璀璨精緻的藝術寶石,是文學史上描寫政治黑暗最經典的著作之一,100多年來,被譯成多種文字廣為流傳,並被多次改編為戲劇、電影。
Ⅶ 紅與黑譯本哪個好
流傳比較久,發行量比較大的是法國文學翻譯家郝運先生的譯本。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
Ⅷ 各位,《紅與黑》誰的譯本最好
1999年,《紅與黑》,張冠堯譯,人民文學出版社比較好。
《紅與黑》是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代表作。
主人公於連是小業主的兒子,憑著聰明才智,在當地市長家當家庭教師時與市長夫人勾搭成奸,事情敗露後逃離市長家,進了神學院。經神學院院長舉薦,到巴黎給極端保王黨中堅人物拉莫爾侯爵當私人秘書,很快得到侯爵的賞識和重用。與此同時,於連又與侯爵的女兒有了私情。最後在教會的策劃下,市長夫人被逼寫了一封告密信揭發他,使他的飛黃騰達毀於一旦。他在氣憤之下,開槍擊傷市長夫人,被判處死刑,上了斷頭台。
小說發表後,當時的社會流傳"不讀《紅與黑》,就無法在政界混"的諺語,而本書則被許多國家列為禁書。《紅與黑》在心理深度的挖掘上遠遠超出了同時代作家所能及的層次。它開創了後世"意識流小說"、"心理小說"的先河。後來者競相仿效這種"司湯達文體",使小說創作"向內轉",發展到重心理刻畫、重情緒抒發的現代形態。人們因此稱司湯達為"現代小說之父"。《紅與黑》在今天仍被公認為歐洲文學皇冠上一枚最為璀璨精緻的藝術寶石,是文學史上描寫政治黑暗最經典的著作之一,100多年來,被譯成多種文字廣為流傳,並被多次改編為戲劇、電影。
Ⅸ 紅與黑。哪個版本比較好。
原版比較好,在翻譯的時候難免會加入個人感情在裡面。
Ⅹ 紅與黑哪個譯本最好
郝運 上海譯文出版社 1990年開始首印的"世界文學名著普及本"最合適,註解詳細,另外郝運的翻譯功底就不用多介紹了,當年做畢業論文就是用這個本子做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