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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哪個電影里的人物

發布時間:2021-07-25 20:41:35

㈠ 誰知道蕭乾,錢學森,袁隆平的生平

蕭乾(1910.1.27--1999.2.11),原名蕭炳乾,蒙古族,現代著名作家,記者,文學翻譯家。
1929年進燕京國文專修班學習,一年後考入輔仁大學。1933年轉入燕京大學新聞系 ,選修「特寫——旅行通訊」課程,采訪過歐洲戰場、聯合國成立大會、波茨坦會議、紐倫堡戰犯審判。1986年獲挪威王國政府授予的國家勛章。出版有著譯作品43部。其中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集《籬下集》,長篇小說《夢之谷》,報告文學集《人生采訪》,譯著《好兵帥克》(捷),以及《八十自省》、《未帶地圖的旅人——蕭乾回憶錄》等。並在1935年6月畢業。1939年他赴英講學,開始了七年的歐美生活。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曾作為《大公報》的記者,奔波在西歐的反法西斯戰場上。1945年,他從萊茵河前線返回倫敦,經加拿大東岸轉舊金山,采訪了聯合國成立大會。在那些年代裡,他先後寫出了《矛盾交響樂》、《血紅的九月》、《倫敦一周間》、《南德的暮秋》及《美國之行》等優秀特寫。他的《美國之行》,是40年代對美國認識的真實記錄。
錢學森(1911.12.11~),中國著名物理學家,世界著名火箭專家。
錢學森年輕時的錢學森浙江杭州人,生於上海,漢族,1959年8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博士學位,被譽為「中國導彈之父」,「中國火箭之父」,「導彈之王」,2007年被評為感動中國年度人物。
1934年畢業於交通大學機械工程系,1934年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和加利福尼亞理工大學學習。1935年赴美國研究航空工程和空氣動力學,1938年獲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博士學位,後留在美國任講師、副教授、教授以及超音速實驗室主任和古根罕噴氣推進研究中心主任,並從事火箭研究。
袁隆平(1930年9月1日-)生於北平(今北京),漢族,江西省德安縣人,無黨派人士,現在居住在湖南長沙。中國雜交水稻育種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現任中國國家雜交水稻工作技術中心主任暨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主任、湖南農業大學教授、中國農業大學客座教授、懷化職業技術學院名譽院長、聯合國糧農組織首席顧問、世界華人健康飲食協會榮譽主席、湖南省科協副主席和湖南省政協副主席。2006年4月當選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被譽為「雜交水稻之父」。
國際水稻研究所所長、印度前農業部長斯瓦米納森博士高度評價說:「我們把袁隆平先生稱為『雜交水稻之父』,因為他的成就不僅是中國的驕傲,也是世界的驕傲,他的成就給人類帶來了福音。」

㈡ 蕭乾《栗子》敘述了什麼內容表達了什麼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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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蕭乾

黑暗與寒冷把冬夜凝成塊不透明的固體。多雲的天空,隱約浮盪著一道灰黃風圈,在天心擺來擺去,若在搜尋著適當的受害者。今夜,海上也許還有風騷船女彈著琵琶。樂吧,風圈冷笑著,明朝連半寸桅桿也不給留。
風似乎在試著它的鋒刃,已經在樹間房角穿行著了,呼著尖銳的哨子。孫家麒兀自倚坐在校園小土坡上一株蓊鬱蒼蒼的傘形老松下,用大氅領把脖頸厚厚包起,手塞到衣袋裡,擺弄著一把圓滾冰涼的栗子。他手指在那些果實中間穿來穿去。被裝在黑黑角落裡的小東西就任他抓得擠擠碰碰,滑溜溜地在他指縫間鑽來鑽去,如小狐狸精在跳花環舞。它們也許還覺得好玩呢,那隻手的主人卻正生著悶氣。刮吧,他仰視一下那風圈。他氣恨這世界的炎涼。分明適才還燙手的栗子,這時竟冰涼到這地步。可是熱勁兒里去,偏偏它周身的糖質還附麗著,粘抓抓的感覺使他怔忡不安了。他重重咬了咬下唇,用力捏碎剛溜出大指縫的一顆栗子。
那暴戾的嘎吧聲靜止了果實的活躍。(這時它們才發現原來不是好玩的事!)那聲音,那破碎,使得他暢意了。他幾乎笑出聲來。嘎吧,嘎吧,溜出一顆捏碎一顆。捏死你們!他自語著。捏死這些不老實的小東西,你們還鬧!大指鼓著力,嘎吧,嘎吧,瞬間他幾乎把袋子里的栗子全捏破了。適才供他吃,供他歡娛的小果實們,現在一個個殘廢地躺在黑黑衣袋裡了。外皮迸裂的它們,這時不再能在手指間穿來穿去了。它們僵卧著,如垂亡的傷兵,規規矩矩。這平靜顯然得歸功於大拇指有力的鎮壓。他掏出手來,指肚上有些刺痛。果實原來還有硬殼。他好像對著誰表白受了委屈,又像安慰著那指肚似地囁嚅著:「可惡的小東西,多刁橫!」
他松釋地吐了一口氣,扶著樹桿直起身腰。一陣眩暈,他注意到課室方向的燈光了。那光焰簡直像一隻紅手,捏住他的脖頸。他有點要——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對著黑空咒罵著:「狗男女,一個個,捏死你們!」
挺起腰來,展現在他眼前的是銀亮亮一片平滑閃光的冰場。風吹得冰上的燈光暗淡而且搖擺,凄迷地旋轉著幾條修長的人影。冰刀接觸冰面的哧哧聲,夾雜著怒風的嚎叫,活像在他胸脯上畫著橫豎口子。他有些忍受不住。掉過頭來,視線逢到的又恰是往常他們並肩坐過的白白石階。在那裡,他曾挺直脖頸為一個女子唱過許多首豪放凄艷的歌曲。去年這時候,還有隻綿軟的手把熱栗子餵進他的嘴裡,隨著是一個溫柔的微笑。他不能想了。這古怪的人生!
那時他多幸福啊。栗子瓤是金黃色的,他每一個日子也染上同樣燦爛顏色。他是當地警察署長的三少爺,拉得一手好提琴,在冰場上是「外曲線」的高手。如今,栗子涼了,冰場除了少數來自椰林島的華僑外,也沒人照顧了。最可氣的是那些小子們把宿舍用紅綠紙糊滿,說什麼「禁止娛樂」!
他要「自由」,偏拉那個。《小夜曲》他還拉不到一節,門砰砰響了。進來的是那個臭股長,和,唉,和他的青。想起來他簡直氣煞了。他等著菁保護他,甚至如往常那麼安詳地倚在他左脅下,為他機警地翻樂譜。但換上了藍布褂、戴上了「糾察員」臂章的她,卻冷酷無情,已變成了另外一種人。
——家麒,你不能拉!國家到了這個地步,你還……
喝,那嚴峻的聲調,那冰冷的面孔,快把他氣炸了肺。他把提琴挾在脅下,愣著眼睛,氣沖沖地走過去,一把抓著她那弱小但是倔強的胳膊。
——喂,孫同學,她是糾察員。她辦的是公。請放手!
公!哦!狗男女。公!若不是心疼那值三百塊的提琴,他一定揮起來打在那奧股長生滿了黑髭的頰上了。他一點不知道菁是什麼時候為他勾去的。有兩個來月了,她皺緊眉峰,總像是牽掛著什麼了不得的事。一見面不再那麼小鳥依人地笑了,第一句話總脫不了:「看報沒有?」讀書時期嘛,干麼過問政治!
如今他承認女人是不可理解的動物了。她們永不能如一個男子那麼牢牢地攫住幸福的尾巴。她們時常眼睜睜放它滑過。為了排解她的愁悶,他也算盡到一個戀人的苦心了。他唱《銷魂曲》,她掉過了沮喪的頭;拖她去館子,任什麼別致的菜她也沒胃口。直到她戴上「糾察員」臂章的那早晨,他才察覺糟了。瞞著他,菁已參加了一項他不以為然的工作,那直接威脅到他爹飯碗的工作。
——家麒,我得盡我作人的本分。你自己既不肯參加,暫時先別來纏我!
呵,狠心的女人。愚蠢的女人!你有什麼本分呢!能盡什麼本分呢?還不是和那奧股長廝混!他愈想愈氣。在那燈光搖曳中,他彷佛看見菁和那生著黑鬍髭的人在磨磨蹭蹭。對,窗戶上的人影始終在不停地搖擺。他心中刺痛起來。他沉重地頓了一下腳,蹌踉地踱下土坡。
冰上正滑著兩三對男女。隨了旋風,他們把手搭成籐蘿姿勢,像黃昏的蝙蝠那麼輕掠著,敏捷,和諧,雜著愉快的談笑。這景色不能不說在故意和家麒為難。一條條幸福的背影在譏笑著、鞭打著他的心。冰上的舞姿使他厭煩。去年這時,菁不也這樣把手搭在他肩上嗎?那時她穿的是一件花格短襖,上面飄著雪白柔軟的圍巾。她幾乎把半個身的重量都托給了他。(這時他還能感覺那負擔的快意。)絨帽里的汗珠雖滲透,他可還不忘記為她哼華爾茲的調子。冰上掠著他們幸福的影子。兜過幾個圈子後,他們攜手滑到席棚下去啜熱寇寇。白的蒸氣暖著紅潤的臉蛋……
他不堪再想下去了。冒著冷風,他跨過了石橋。他筆直撲奔那人影憧憧的燈光。他握緊拳頭,准備一進門,不容分說就把菁拖到懷里。抱住她,抱緊了她。如果那傢伙再「喂」,就先用拳頭給他媽一下。對,得給菁看看,麒不是軟弱無能的。美國權威心理學家不是說過嗎,古今女子皆崇拜英雄,愛野蠻。所有的西洋電影都證實了這真理。奪回菁,他看不出更好的路。
樓門口這時貼出更多的標語了。紅紅綠綠的,什麼「准時出發」,「整隊回校」,都如各色毒蛇在噬著他的心。他沒心讀那文字,只感到一種顏色和氣勢的威脅。
「喂,開門。開開門!」
「你找誰?這里正在辦公。」
門開了一道縫,見並非職員,又砰地關上了。
他對那扇門發氣。他明明看見一個女人的影子,彷佛伏在桌上。那一定是她。一定的。他們在裡面干麼呢?鬼鬼祟祟,喝!砰砰砰,他死命地捶。
門這次豁然開了。燈光下抬起了幾張臉:悲憤,緊張,興奮,堅決是他們的神情。
家麒睜大了眼滿屋裡搜尋。他看到裁紙的,揮著寸毫的,研墨的。迎富有三個女生在擺弄著一架油印機。刺鼻的油墨氣味使他倒退了兩步。等他發見那握著油墨滾子的是誰時,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了。
「菁,你,你在這里!干這個……」
為他抓住胳膊的是個身材頗纖細的女生。雖然這時咬住的牙根使她的臉顯得很嚴峻,但嘴角的笑渦愈發增添了她的溫柔美麗。和房中別人一樣,她穿的也是件毛藍褂,而且工作忙得還使她的頭發也有些蓬亂。她用不知所措的神情凝視自己招來的這個闖入者。像是什麼東西在她心上劃了一下,她兩腿有些酸軟。但即刻她的眼睛與壁上的誓約相遇了。(那旁邊還貼著一張塗滿了鮮紅血跡的地圖。)她的臉綳得緊了一些,咬了咬稍見慘白的下唇,剛想開口……
「喂,這里是辦公的地方。」
闖入者的眼睛瞪圓了。他看到正伏在條桌上寫著標語的股長。黑鬍髭彷佛又多了些,在那身棕色學生服上面是一張聲色俱厲的臉,放射著兩道正直森凜的目光。家麒由那上面讀出鄙夷,威脅,一切難以容忍的字眼。看到菁那種近於不屑的神氣,感覺了四下向他逼來的憤怒眼光,他有些窘促了。他甚而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但他抑制不住,他在桌上啪地捶了一拳,跟著沖股長說出一句不順耳的粗話。
已經在羞慚著的女生,這時明白得自己出面來制止了。她把油墨滾子托給身旁的同伴,紅著臉小聲說「就來」,便低了頭,默默走出門了。
登時,得意的光彩在家麒的臉上煥發了。他向著那逼視著他的股長做了一張鬼臉,才閃身跟了出來。
「菁,莫不成你變了!你別受他們籠絡吧,我倆是秤桿同秤砣,分不開的。」
女生背了雙手,挺直身子,眼朝著另一個方向說:「我沒變,是日子變了,環境變了。家麒,我沒工夫同你說傻話了。你閑著我不閑。我還有事情做。我得做。我再不做就永遠做不成了。我們明天早晨要遊行。我要去籌備。你走,我求你啦。」
話交代完,關心著工作,她打開門就想回屋。
「不能,菁,你不能去遊行。今天爸爸來電話了,囑咐我明天千萬出不得門。他們什麼都預備好了:水龍,刺刀,哼,還有機關槍呢。你們這群一共有多少!」他由口袋裡掏出手來比方,無意中帶出一把破裂的栗子。「瞧,他們早晚都得像這個,給捏個粉碎。你還去混嗎?來吧,爸爸有權柄不準我去,我有權柄不準你去,對嗎,菁?叫那股長一個人去闖死,咱……」
他話沒說完,女生氣得已經有些打抖了。她猛地咬著下唇,掉過身去。她死命地掙扎,擺脫了被抓住的手臂。
「撒開我!你有什麼權柄!家麒,我有我的事。我得做。去,告訴你爸爸,把刺刀磨亮點……」
隨了黎明,黑黑天心那道風圈漸漸顯得朦朧了。料峭的風如一把鐵鏟向著大地削來,它又像一個拙笨的泥水匠東削西砍,削落了枯樹枝上的殘葉,削破了茅舍稀鬆的屋頂,也削著街頭乞丐生了瘡的胳膊。萬物都為那殘暴的風懾伏住,寒風正愁沒的可削砍時,街上發見一簇整隊的群眾。
這是個混沌的日子。生與死的界線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了。風卷著一群不安於現狀的青年在街上吶喊,北風如條狡猾的蛇,冰涼地朝那些張著的嘴裡鑽。填滿了盛著憤怒的肺,填滿了空空的肚皮。喜鵲躲在巢里,街上不見萊販的足跡,他們還是扯了嗓子喊,小紙旗搖得嘩啦啦像鬧水。
迎面,旋風成為自然的煙幕,幕里隱著穿黑衣的彈壓者。舉著閃亮閃亮的大刀:牛皮鞘,紅綢繐,天天操演著的沖鋒包圍陣勢,到今天全用上了。寒風削砍著萬物,彈壓者也那麼無慈地砍削著同類。殺,殺,半條鼻樑,一泡血,想流進電車溝兒,北風不答應,即刻凍成冰塊。沖,沖,養兵千日,用兵一朝。署長有命令,誰個不聽命令,飯碗砸破。
衣裳扯碎。旗面刮掉,不礙事,還有旗桿。旗桿下面跳動著一顆心,氣憤憤,鮮淋淋。喊,喊,嘎嘶的喉嚨,凍麻了的手。不成,不成,漢奸勾當不贊成!得在自己地面上作主人,活得有味兒,奴隸不當!倒下一個,去攙,背上也挨一刀。煙火,不,空中銀花,好個奇觀!喊吧,水向肚裡灌。脖子里也發現了什麼,冰涼,濕淥淥,眉毛上凍起冰山。高處還飛著磚頭。腦袋平地突起一個包。還是沖——
北風為黃昏稍稍斂住,夜又撒下黑暗的網。「唉喲,救——」沒有喊完就倒下了,在胡同拐角,黑漆漆的。嘟咭,嘟咭,揍死你這女人!還往哪兒跑,不在家裡養孩子,也出來鬧。鬧,叫你用,啪,啪,有你的。
瀝青馬路,平滑,講究,文明,在昏暗的街燈下,成了血腥的戰場。一架架帆布擔架,來回穿梭著。戴白帽的護士掉了顆同情的眼淚。疲倦的戰士,滿身血跡的戰士,躺下吧。北風息了。城門關了。彈壓者吹起悠長的勝利歸隊號奏凱回營。躺下吧,在這地窖子里。藍眼珠的醫生忙不迭地戴上金邊眼鏡,一個個試過脈息,迎窗看過體溫計,邊嘆氣邊搖了搖頭:「為什麼自己人打自己人這麼狠!怎麼回事,中國有那麼一群不可解的動物!」
醫院過道里一陣騷動。一個年近五十的戎裝軍人,長統皮靴發出橐橐的聲音,隨走隨向身邊一個西服青年抱怨著:「真是笨蛋!你為什麼不攔住她?干麼讓她參加進去!將來還不是個怕老婆的貨。她要,哼,她要偷漢,你也讓?等會我看,先說明白,咱們家可不要缺須短尾的。我得……」
坐在犄角一位衣帽潔白的女看護迎面攔住了他們。
「喂,先生,輕一點。這是病房,進去不得。」
西服青年剛想賣弄點洋習氣,那長輩人可不耐煩了。
「怎麼,我看我兒媳婦。」(他又小聲說:「沒過門的。」)「我瞧瞧她到底……」
「您找誰,您說個姓名。」
這回可把老軍人愣住了。他公事實在太多,今天他才知道兒子已經有了人。兒子跑來就哇呀哇呀地哭,說重傷名單上有一個是他掛念了一日夜的人。他做過許多噩夢。許多都是假的,這回可都應了。「右眼扎傷,」啊,他朝著那名單哭了好半天。那雙美麗的眼睛,永遠流動著柔和明朗的眼睛,溫柔幸福的泉源。平素一個連「爸」全不肯叫的孩子,這時委屈地竟下了跪。嗚咽得才慘呢,他哭軟了一顆殺人不眨眼的心。倉促間,做爸的披上軍裝,就來相看這姓名不詳的兒媳婦了。
「她……」
「Miss nurse,I beg your pardon,她叫於若菁。」
看護婦做了一個神秘的知會,就領頭邁著輕盈碎小的步子,把他們領到一間病房前。
房門口正立著一個探病的人。身上那件棕色學生裝的口袋已撕得狼狽不堪,手上的白綳帶說明他也剛剛經過治療。辨明了來人,他瞪大眼睛,用戒備的姿勢厲聲問:「找誰,你們?」
「找我兒媳婦!」這三個字震得牆壁起了回響。「我要瞧瞧她。我得……」
那輕傷的青年撇下嘴岔,做出極其鄙夷的樣子。蓬亂的頭發散在額際。他明明認出對方的身份了。受傷的那隻手握起拳頭:「走開吧,這兒沒有兒媳婦。這兒只有為自由挨過毒打的人。你走開,你這個兇手。我傷不重。我還能拚!」
軍人的指揮刀由脅下抽出來了。那不是一件生疏的朋友。哦,小夥子果然潑悍。怪不得派出彈壓的人都畏畏縮縮。看那神氣,想給他一刀。一種空間或時間的觀念,也許是那古怪葯味,按住了他的手。他昂然走進門口。他憑的是老軍人的架勢。但是這架勢卻擋不住一個憤怒的拳頭。
「好呵,你,你混賬!揍死你這小子。你瞧咱,咱五顆金星,你是對手?來人,來人給我帶他走。」
人來了:看護婦,外科醫生,助手,還有,還有一大簇各校來探病的青年。
「揍這老傢伙,揍死他!」
一片嘈雜的咒罵聲如潮水般哄起。那個西服青年摩拳擦掌地保護著老軍人,眼看懷恨的群眾擁上來了,年長的醫生忙由人叢中擠出,用著急的姿勢彈壓了這陣騷擾。
「這里還有病人,諸位,請守秩序。老先生,你要找誰?誰是你的兒媳婦?」
病房的門開了。潔白的床單一端露出一張厚厚纏了綳帶的臉,胸脯上放著一張慰問者的簽名單。病者早為騷擾吵醒了。雖然露在外面的臉只剩一半,那難以容忍的不屑神情是可以辨認得出的。她索性把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閉上了。她太疲倦了。她有許多話要說,但現在她需要休息。
這時,西服青年多情地湊近床畔,用帽沿擦著頰上的淚。他想去摸她的手。像預感著什麼羞辱,那手縮進被裡去了。青年滿心不知是懺悔還是憐惜,側過身來,似是為雙方介紹,低聲說:「菁,爸爸也來了。」
病人沒睬他。隔一會,她的眼皮徐徐睜開了,眨了一下,又匆匆閉上了。眉間似蘊蓄著一種苦痛:厭倦?憤怒?沒人知道。但是一翻身,她面向里去了。
軍人和他的兒子若有所失地互相覷視著。眾人也屏著聲息,靜看這微妙的情景。
「菁,是麒來看你了。你怎樣,還痛嗎?你現在明白苦處了吧!你以後可多聽點話,菁……」
那柔和的聲音顯然一點也不中用。床上的人仍沒有動靜,除了床單稍稍有點起伏。她把臉深深地埋在枕側了。
「菁,咱們還是咱們,沒人能分開,對嗎?」
突然,她翻過身來了。她疲憊的眼睛還放射著憤怒的火。她的嗓子劈了,嘎了,沒力氣了。她啞啞地但嘴部動作明明是非常堅決地說:
「走開,你捏碎了我,得叫我養息。我好了還要去干。我認不得你了。我討厭你。你走你的路吧,不要在這里。這不是你耽的地方!」
一九三五年除夕

㈢ 葉聖陶、魯迅、蕭乾或等著名作家的短篇作品。


一條不很整潔的里里,一幢一樓一底的屋內,桌上的煤油燈放著黃
暈的興,照得所有的器物模糊,慘淡,像反而增了些陰黯。桌旁坐著個
老婦人,手裡抱一個大約不過兩周歲的孩子。那老婦人是普通的型式,
額上雖然已畫著好幾條皺紋,還不見得怎樣衰老。只是她的眼睛有點兒
怪,深陷的眼眶裡,紅筋牽牽地,發亮;放大的瞳子注視孩子的臉,定
定地,凄然失神。她看孩子因為受突然的打擊,紅潤的顏色已轉得蒼白,
肌肉也寬松不少了。
近來,那孩子特別地會哭,猶如半年前剛屢奶的時候。彷彿給誰驟
然打了一下似地,不知怎麼一來就拉開喉嚨直叫。叫開了頭便難得停,
好比大暑天的蟬兒。老婦人於是百般地撫慰,把自己年輕時撫慰孩子的
語名一一背誦了出來。可是不大見效,似乎孩子嫌那些太古舊太拙劣了。
直到他自己沒了力,一壁嗚咽,一壁讓眼皮一會開一會閉而終於闔攏,
才算收場。
今晚那老婦人卻似感得特別安慰;到這時候了,孩子的哭還不見開
場,假若就這樣倦下來睡著,豈不是難得的安靜的一晚。然而在另一方
面。她又感得特別不安;不曉得就將回來的阿弟怎麼說法,不曉得幾天
來醒里夢里繫念著的可憐寶貝到底有沒有著落。晚上,在她,這幾天真
不好過。除了孩子的啼哭,黃暈的燈光里,她彷彿看見隱隱閃閃的好些
形像。有時又彷彿看見鮮紅的一灘,在這里或是那裡,——這是血!里
外,汽車奔弛而過,笨重的運貨車有韻律地響著鐵輪,她就彷彿看見一
輛汽車載著被捆縛的兩個,他們的手足上是累贅而擊角有聲的鐐銬。門
首時時有輕重徐疾的腳步聲經過,她總覺得害怕,以為或者就是找她同
孩子來的。鄰家的門環兒一聲響,那更使她心頭突地一跳。本來已屆少
眠年齡的她這樣提心吊膽地嘗味恐怖的味道,就一刻也不得入夢。睡時,
燈是不最點的,她怕樓上的燈光招惹另外的是非。也希冀前能得干凈,
完全一片黑。然而沒有用,隱隱閃閃的那些形像還是顯現,鮮紅的一灘
還是落山的太陽般似乎盡在那裡擴大開來。於是,只得緊緊地抱住夢里
時而嗚咽的孩子..
這時候,她注視著孩子,在她衰弱而創傷的腦里,涌現著霧海般迷
茫的未來。往那方走才是道路呢?她一毫也不能辯認。怕有些猛獸或者
陷阱隱在這霧海里邊吧?她想十分九會的。而伴同前去冒險的,只這才
能學話的孩子;簡直等於孤零的一個。她不敢再想,無聊地問孩子,「大
男乘的,你姓甚?」
「張。」大男隨口回答。孩子於尚未解悟姓的意義的時候,自己的
姓往往被教練成口頭的熟語,同叫爹爹媽媽一樣地慣習。
「不!不!」老婦人輕輕呵斥。她想他的新功課還沒弄得熟,有點
兒發愁,只得重行矯正他說,「不要瞎說,那個姓張!我教你,大男姓
孫。記著,孫,孫..」
「孫。」大男並不堅持,仰起臉來看老婦人的臉,就這樣學著說,
發音帶十二分的稚氣。
老婦人的眼睛重重地閉了兩閉;她的淚泉差不多枯竭了,眼睛閉兩
閉就表示心頭一陣酸,周身經驗到哭泣時的一切感覺。「不錯,姓孫,
孫。再來問你,大男姓甚?」
「孫。」大男玩皮地學舌,同時伸手想去取老婦人頭上那翡翠簪兒。
「乖的,大男乖的。」老婦人把大男緊緊抱住,臉孔依貼著他的花
洋布衫。「隨便那個問你,你說姓孫,你說姓孫..」聲音漸漸凄咽了。
大男的手臂給老婦人抱住,不能取那翡翠簪兒,「哇..」突然哭
起來了。小身軀死命地掙扎,淚水淌得滿臉。
老婦人知道每晚的常課又得開頭,安然而過已成夢想,便故作柔和
的聲音來嗚他:「大男乖的..不要哭呀..花囝囝來看大男了..坐
著紅橋子來了..坐著花馬車來了..」
大男照例地不理睬,喉嚨卻張得更大了,「哇..媽媽呀..媽媽
呀..」
這樣的哭最使老婦人傷心又害怕。傷心的是一聲就如一針,針針刺
著自己的心。害怕的是屋牆很單薄,左右鄰舍留心一聽就會起疑念。然
而給他醫治卻不容易;一句明知無效的「媽媽就會來的」戰兢兢地說了
再說,只使大男哭得更響一點,而且張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四望,看媽媽
從那裡來。
老婦人於是站起來走,把大男橫在自己的臂彎里;從她那動作的滯
鈍以及步履的沉重,又見她確實有點衰老了。她來回地走著,背誦那些
又古舊又拙劣的撫慰孩子的語句。屋內的器物彷彿跟著哭聲的震盪而晃
動起來,燈焰似在化得大,化得大,——啊,一灘血!她閉了疲勞的眼,
不敢再看。耳際雖有孩子撕裂似的哭聲,卻同在神怪的空山裡一樣,幽
寂得教血都變冷。
搭,搭,外面有叩門聲,同時,躺在跨街樓底下的那條癩黃狗汪汪
地叫起來。她嚇得一跳,但隨即省悟這聲音極熟,一定是阿弟回來了,
便匆遽地走去開門。
門才開一道縫,外面的人便閃了進來;連忙,輕輕地,回身把門關
上,好像提防別的什麼東西也乘勢掩了進來。
「怎樣?」老婦人悄然而焦急地問。她恨不得阿弟一顆心給她看,
讓她一下子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
阿弟走進屋內,向四下看一周,便一屁股坐下來,張開了口腔喘氣。
是四十左右商人模樣的人,眼的四圍刻著纖細的皺紋形成永久的笑意,
眼睛頗細,鼻子也不大,額上漬著汗水發亮,但是他正感著了陣陣寒冷
呢。他見大男啼哭,想起袋子里的幾個荸薺,但摸了出來授給他,「你
吃荸薺,不要哭吧。」
大男原也倦了,幾個荸薺又多少有點引誘力,便伸兩只小手接受了,
一壁抽咽一壁咬著荸薺。這才讓老婦人仍得坐在桌旁。
「唉!總算看見了。」阿弟模著額角,頹然,像完全消失了氣力。
「看見了?」老婦人的眼睛張得可怕地大,心頭是一種悲痛而超乎
悲痛的麻麻辣辣的況味。
「才看見了來。」
老婦人幾乎欲拉了阿弟便引她跑出去看,但恐怖心告訴她不應該這
樣魯莽,只得悵然地「喔!」
「阿姊,你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是不是?其實也不一定,像今
天遇見的那個弟兄,他就是一個好人。」他感服地豎著右手的大拇指。
「就是你去找他的那一個不是?」
「是呀。我找著了他,在一家小茶館里。我好言好語同他說,有這
樣這樣兩個人,想來該有數。現在,人是完了,求他的恩典,大慈大悲,
指點我去認一認他們的棺木。」他眉頭一皺,原有眼睛四圍的皺紋見得
更為顯著,同時搔頭咂嘴,表示進行並不順利。「他卻不大理睬,說別
麻煩吧,完了的人也多得很,男的,女的,長衫的,短褂的,誰記得清
這樣兩個,那樣兩個;況且棺木是不讓去認的。我既然找到了他,那裡
肯放手。我又同他說了,告訴他這兩個人怎樣地可憐,是夫妻兩個,女
的有年老的娘,他們的孩子天天在外婆手裡啼哭,叫著媽媽,媽媽,..
請他看老的小的面上發點慈悲心..唉!不用說吧,總之什麼都說了,
只少跪下來對他叩頭。」
老婦人聽著,凄然垂下眼光看手中的孩子;孩子朦朧欲睡了,幾個
荸薺已落在她的袖彎里。
「這一番話卻動了他的心。」阿弟帶著矜誇的聲調接續說;永久作
笑意的臉上浮現真實的笑,但立刻就收斂了。「這叫人情人情,只要是
人,同他講情,沒有講不通的。他不像起先這樣講官話了,想了想嘆口
氣說,『人是有這樣兩個的。誰不是爹娘的心肝骨肉!聽你講得傷心,
就給你指點了吧。不過好好兒夫妻兩個,為什麼不安分過日子,卻去干
那一些勾當!』我說這可不大明白,我們生意人不懂他們念書人的心思,
大概是——」
「噓..」老婦人舒口氣,她感覺心胸被壓抑得太緊結了。她同她
的阿弟一樣不懂女兒女婿的心思,但她清楚地知道他們同臉生橫肉聲帶
殺氣的那些囚徒決不是一類人。不是一類人為什麼得到同樣的結果?這
是她近來時刻想起,致非常苦悶的問題。可是沒有人給她解答。
「他約我六點鍾在某路轉角等他。我自然千多萬謝,那裡敢怠慢,
提早就到那裡去等著。六點過一歇,他果真來了,換了平常人的衣服。
他引著我向野里走,一路同我談。啊——」
他停住了。他不敢回想;然而那些見聞偏同無賴漢一般撩撥著他,
使他不得不回想。他想如果照樣說出來,太傷阿姊的心了,說不定她會
昏厥不省人事。——兩個人向野里走。沒有路燈。天上也沒有星月,是
悶郁得像要壓到頭頂上來的黑暗。遠處樹同建築物的黑影動也不動,像
怪物擺著陣勢。偶或有兩三點螢火飄起又落下,這不是鬼在跳舞,快活
得眨眼么?狗吠聲同汽車的嗚嗚聲遠得幾乎渺茫,似在天末的那邊。卻
有微細的嘶嘶聲在空中流盪,那是些才得到生命的小蟲子。早上還下雨,
濕泥地不容易走,又看不見,好幾回險些兒跌倒。那弟兄嘴唇粘著支紙
煙,一壁吸煙一壁幽幽地說,「他們兩個都不行,沒有一點氣概,帶出
來就索索地抖,像兩只雞。面色灰了,你看我,我看你,眼淚水直淌,
想說話又說不上。你知道,這樣的傢伙我們就怕。我們不怕打仗,抬起
槍來一陣地扳機關,我想你也該會,就只怕抬不動槍。敵人在前面呀,
開中的,開不中的,你都不知道他們面長面短。若說人是捆好在前面,
一根頭發一根眉毛都看得清楚,要動手,那就怕。沒有別的,到底明明
白白是一個人呀。更其是那些沒有一點氣概的,眼淚水濺到你手上,抖
得你牙齒發軟,那簡直幹不了。那一天,我們那個弟兄,上頭的命令呀,
縮了好幾回,才皺著眉頭,砰地一響開出去。那曉這就差了准兒,中在
男的臂膀上。他痛得一陣掙扎。女的呼娘呼兒直叫起來,像個發了狂。
老實說,我心裡難受了,回轉頭,不想再看。又是三響,才算結果了,
兩個染了滿身紅。」那弟兄這樣敘述,聽他的似乎氣都透不來了;兩腿
僵僵地提起了不敢放下,彷彿放下就會踏著個骷髏。然而總得要走,只
好緊緊跟隨那弟兄的步子,前胸差不多貼著他的背心。
老婦人見阿弟瞪著細眼凝想,同時又搔頭皮,知道有下文,愕然問,
「他談些什麼?他看見他們那個的么?」
他們怎樣「那個」的,這問題,她也想了好幾天好幾夜了,但終於
苦悶。槍,看見過的,兵,警察背在背上,是烏亮亮的一根管子。難道
結果女兒女婿的就是這東西么?她不信。女兒女婿的形像,真個畫都畫
得出。那一處地方該吃槍的呢?她不能想像。血,怎樣從他們身體里流
出來?氣,怎樣消散而終於斷絕?這些都模糊之極,像個朦朧的夢。因
此,她有時感覺到女兒女婿實在並沒有「那個,」會有一天,搭,搭,
搭,叩門聲是他們特別的調子,開進來,是肩並肩活活的可愛的兩個。
但只是這么感覺到自己,而且也有點模糊,像個朦朧的夢。
「他沒有看見。」阿弟連忙閃避。「他說那男的很慷慨,幾件衣服
都送了人,他得一條外國褲子,身上穿的就是。」
「那是淡灰色的,去年八月里做。」老婦人眯著眼凝視著燈火說。
「這沒看清,因為天黑,野里沒有燈。濕泥地真難走,好幾回險些
兒滑跌;幸虧是皮底鞋,不然一定濕透。走到一處,他說到了。我仔細
地看,十來棵大黑樹立在那邊,樹下一條一條死白的東西就是棺木。」
他低下頭來了,微禿的額頂在燈光里發亮。受了那弟兄「十七號,十八
號,你去認一認吧」的指示而向那些棺木走去時的心情,他不敢說,也
不能說。種種可怕的屍體,皺著眉咬著牙的,裂了肩洞了胸的,鼻子開
花的,腿膀成段的,彷彿即將踢開棺木板一齊撞到他身上來。心情是超
過了恐懼而幾乎麻木了。還是那弟兄劃著幾根火柴提醒他「這就是,你
看,十七,十八,」他才迷惘地向小火光所指的白板面看。起初似乎是
蠕蠕而動的蛇樣的東西,定睛再看,這才不動,是墨筆寫的十七,這一
邊,十八,兩個外國號碼。「甥女兒,我看你來了,」他默默祝禱,望
她不要跟了來,連忙逃回小路。——這些不說吧,他想定了,接續說,
「他說棺木都寫著號碼,他記得清楚,十七十八兩號是他們倆。我們逐
一認去,認到了,一橫一豎放著,上面外國號碼十七十八我識得。」
「十七,十八!」老婦人忘其所以地喊出來,臉色凄慘,眼眶裡明
瑩著僅有的淚。她重行經驗那天晚上那個人幽幽悄悄來通報惡消息時的
況味;驚嚇,悲傷,暈眩,寒冷,種種攪和一起,使她感覺心頭異樣空
虛,身體也似飄飄浮浮地,不倚著一點什麼。她知道搭,搭,搭,叩門
聲是他們特別的調子,開進來,是肩並肩活活的可愛的兩個,這種事情
絕不會有的了。已被收起,號碼十七,十八,這是鐵一樣的真憑實據!
一陣忿恨的烈焰在她空虛的心裡直冒起來,淚膜底下的眼珠閃著猛獸似
的光芒,「那輩該死的東西!」
阿弟看阿姊這樣,沒精沒採回轉頭,嘆著說,「我看棺木還好的,
板不算薄。」——分明是句善意的謊話。不知怎麼,同時忽然起了不可
遏的疑念,那弟兄不要記錯了號碼吧。再想總不至於,但這疑念仍毒蛇
般鑽他的心。
「我告訴你,」老婦人咬著牙說,身體索索地震動。睡著的孩子手
臂張動,似乎要醒來,結果翻了個身。老婦人一壁理平孩子的花洋布衫,
繼續說,「我不想什麼了,明天死好,立刻死也好。這樣的年紀,這樣
的命!」以下轉有鬱抑的低訴。「你姊夫去世那年,你甥女兒還只五歲。
把她養大來,像像樣樣成個人,在孤苦的我,不是容易的事啊。她嫁了,
女婿是個清秀的人,我歡喜。她生兒子了,是個聰明活潑的孩子,(她
右手下意識地撫摩孩子的頭頂)我歡喜。他們倆高高興興當教員,和和
愛愛互相對待,我更歡喜,因為這樣像人樣兒。唉!像人樣兒卻成十七,
十八!真是空地天坍下來,駭得我魂都散了。為了什麼呢?是我的女兒,
我的女婿呀,總得讓我知道。卻說不必問了。就是你,也說不必問,問
沒有好處。——怕什麼呢!我是姓張的丈母,映川的娘,我要到街上去
喊,看有誰把我怎樣!」忿恨的火差不多燃燒著她的全體,語聲毫無顧
忌地哀厲而響亮。她拍著孩子的背又說,「說什麼姓孫,我們大男姓張,
姓張!啊!我只恨沒有本領處置那輩該死的東西,給年青的女兒女婿報
仇!」
阿弟聽呆了,懷著莫可名的恐懼,側耳聽了聽外面有無聲息,勉勉
強強地說,「這何必,就說姓孫又有什麼要緊。——喔,我想著了,」
他伸手掏衣袋。他記起剛才在黑暗的途中,那弟兄給他一團折皺的硬紙,
說是那男的托他想法送與親人的,忘了,一直留在外國褲子袋裡。他的
手軟軟地不敢便接,如遇怪秘的魔物;又不好不接,便用手心承受了,
鬆鬆地捏站,偷竊似地趕忙往衣袋裡一塞。於是,本來惴惴的心又加增
老大的不自在。
「他們留著字條呢!」他說著,衣袋裡有銅元觸擊的聲音。
「啊!字條!」老婦人身體一挺,周身的神經都拉得十分緊張。一
種熱望(切念的人在叩門,急忙迎出去時懷著的那種熱望)一忽兒完全
佔領了她。女兒女婿的聲音笑貌,雖只十天還不到,似已隔絕了不知幾
多年。現在這字條,將訴說他們的一切,解答她的種種疑問,使她與他
們心心相通,那自然成了她目前整個世界。
字條拿出來了,是撕破了的一個聯珠牌卷煙匣子,印有好幾個指印,
又有一處焦痕,反面定著八分潦草的一行鉛筆字。
阿弟凝著細眼湊近煤油燈念這字條。「『兒等今死,無所恨,請勿
念。』嗤!這個話才叫怪。沒了性命,倒說沒有什麼恨。『懇求善視大
男,大男即兒等也。』他們的意思,沒有別的,求你好好看養著大男;
說大男就是他們,大男好,就如他們沒有死。只這『無所恨』真是怪,
真是怪!」他想起那弟兄告訴他的話,同時想起傳聞的「再二十年又是
一打好漢」那種英雄氣概。既無所恨,為什麼要索索地抖,淚水直淌呢?
若不是他的甥女甥婿,簡直要看不起了。
「拿來我看,」老婦人伸手攫取那字條,定睛直望,像嗜書者想把
書完全吞下去那樣地專凝。但她並不識字。
室內十分靜寂;小孩的鼾聲微細到幾乎無聞。
雖然不識字,她看明白這字條了。豈但看明白,並且參透了里邊的
意義,懂得了向來不懂的女兒女婿的心思。就彷彿有一股新的生活力周
布全身,心中也覺充實了好些。睜眼四看,熟習的一些器物同平時一樣,
靜處在燈光里。側耳聽外面,沒有別的,有遠處送來的唱戲聲,和著圓
熟的胡琴。
「大男,我的心肝,樓上去睡吧。」她立起來走向樓梯,嘴唇貼著
孩子的頭頂,字條按在孩子的胸口,憔悴的眼放著母性的熱光,腳步比
先前輕快。她已決定勇敢地再提負一回母親的責任了。
「哇..」孩子給顛醒了,並不張眼,皺著小眉心直叫,「媽媽
呀..」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四日作畢
(原載1927 年10 月《小說月報》18 卷10 號)

㈣ 《籬下集》蕭乾寫的作品簡介

正題名: 籬下集
副題名及其它說明題名信息的漢語拼音: LI XIA JI
叢編題名: 中國現代文學史參考資料
分冊分輯名漢語拼音: XIAO QIAN ZHU
第一責任說明: 蕭 乾著
個人名稱: 蕭乾
責任方式: 著
出版地: 上海
出版者名稱: 上海書店
出版日期: 1990.9
分類號: I246.7
ISBN: 7-80569-241-6
定價: $3.60
數量及單位: 207頁
尺寸或開本: 19厘米
簡介折疊編輯本段
1933 年,沈從文為蕭乾的第一本小說集《籬下集》寫《題記》時,開頭便說自己是個「鄉下人」:「我崇拜朝氣,歡喜自由。」他毫不掩飾對蕭乾作品的喜愛。講到蕭的每篇新作,他幾乎都是第一個讀者,並把蕭乾也看作是「鄉下人」。因為只有「鄉下人」,「才能那麼生氣勃勃勇敢結實。我希望他永遠是鄉下人,不要相信天才,狂妄造作,急於自見。」我不知道蕭乾是否承認自己是個「鄉下人」,終他一生充滿了朝氣和熱愛自由,卻是千真萬確的。
《籬下集》,1936年3月作為「文學研究會創作叢書」之一,由商務印書館初版。這套書一律小開本,且有帶套封的精裝本。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我抱了一包舊存的蕭乾著作,請他簽名。其中沒有《籬下集》,蕭先生竟把自存的1936年8月的再版本贈我,並在環襯前頁寫下:「自存本於七八年歲末改為姜存本了。」不僅如此,他在本書環襯後頁上又寫了滿頁題詞,講了創作本書的背景和書名的由來,原文如後:
我生命最初的十幾年,過的確實是寄人籬下的生活。我是個遺腹獨子,母親又在(我)七歲時去世,寄住在一位堂兄家中。天不亮我就去織地毯(織過六年),後來送羊奶。晚上回來替他當小使,擦自行車,掃地等。白天挨師傅揍(都是鐵傢伙),晚上吃堂兄的板子,要不就跪磚頭。十六歲上,當我在北新書局(當時魯迅先生在編《語絲》)當徒弟時,我從那個「家」出逃了。此書有我早年生活的一些影子(但不是自傳),也有當時對人生的一些朦朧看法——《道旁》即是。但主要還是我練的一點基本功:學習勾勒人物,學習使用形象化一些的語言。籠罩全書的一個特點是:幼稚。但沈先生的《題記》卻是一篇好文章。無怪乎劉西渭先生評此書時,重點是放在《題記》上。德明同志,希望你以同情一個孩子的心情來閱此書。
相關折疊編輯本段
蕭乾 七八年歲末
記得當時我即迫不及待地讀了《道旁》,作者借著小說中一個礦務局小職員之口,講述了幾十名煤礦工人被活埋在井下的慘劇,讓我感到十分震撼。這是作者剛剛走出燕京大學的校門,初到天津後寫的一篇小說。書中的環境描寫,顯然是天津的英法租界,蕭乾是投以厭惡目光的。至於劉西渭(李健吾)對《籬下集》的評論,確實議論沈的《題記》較多,因而蕭乾委婉地透露了些微的不以為然。但,李先生特別指出書中的《蠶》和《道旁》堪稱兩篇傑作,《道旁》更把讀者帶進「人生的大道」,給人以「十足的喜悅」。李先生還看出,作者在藝術上是盡力追求完美的。這般評價並不算低。我真後悔,所有這些話,我都應該與蕭先生及時交流,告訴他我是多麼珍視他在書上的題句,並向他傾訴:當我還是一個中學生的時候,即愛讀他的作品,以為他是個熱愛生活,同情勞動人民,對待朋友熱情如火的人。然而這一切,現在都難以實現了。
作者折疊編輯本段
蕭乾(1910.1.27--1999.2.11),原名蕭秉乾。蒙古族,現代著名作家,記者,文學翻譯家。祖籍黑龍江省興安嶺地區,生於北京。
蕭乾一生,盡顯生命奇跡。
一、少年求學,親友資助
少年時代的蕭乾生活十分貧苦,連起碼的溫飽都沒有著落。13歲的他就成了孤兒。在親友的資助下,蕭乾一邊讀書,一邊在學校開設的工廠里勞動。他在地毯房當過學徒,在羊奶廠做過雜活,這樣斷斷續續地一直念到中學畢業。1928年,18歲的蕭乾到中國南方的一所中學里擔任教師,一年後,他以教書所得的積蓄為學費,回到北京,考入當時最有名的大學燕京大學,不久又轉入輔仁大學。他先學英國文學,後改學新聞專業,美國的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就曾經作過他的老師。
二、初登文壇,大家扶持
蕭乾走上文壇,得益於當時許多名家的獎掖與扶持。如沈從文、鄭振鐸、冰心、巴金、林徽因等。
1936年3月22日,蕭乾、鄭振鐸、靳以、端木蕻良及鄭振鐸女兒(右起)在上海。
蕭乾年輕時最早的三本書,都是在鄭振鐸的幫助下出版的。
1935年,蕭乾出版了專著《書評研究》;第二年出版短篇小說集《籬下集》(收入鄭振鐸主編的「文學研究會創作叢書」第一批十本內);第三年出版雜著《小樹葉》(收入鄭振鐸主編的「文學研究會創作叢書」第二批十本內)。這位當時貧窮的青年學生,連續出版了三本書,得以完成大學學業,這都得益於著名教授鄭振鐸的幫助。
而當時,鄭振鐸因為與商務印書館資方在思想、理念等方面鬧翻,幾年前一氣之下離開工作了十年的上海,已正式向商務辭職,因此,此時他要向商務推薦一位青年人的書稿,決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此時,鄭振鐸領導的「文學研究會」也實際已經(或已近)解體了,蕭乾呢原本就不是文學研究會的會員,蕭乾是新聞系的學生,而鄭振鐸則是燕京大學中文系的老師,蕭乾不是鄭振鐸的「直系」弟子。所以,鄭振鐸對蕭乾熱情關懷,煞費苦心幫他出書,實在可以說是恩重如山。
蕭乾後來在趙家璧主持的良友圖書印刷公司和晨光出版公司也出版過書,而趙家璧也是鄭振鐸介紹給蕭乾認識的。1935年6月8日趙家璧日記記載:「晚六時,振鐸在家中設宴,把我介紹給幾位從未見面的北方作家,有俞平伯、蕭乾、畢樹棠、王熙珍、高滔等,朱自清和靳以也在座。」
蕭乾因此十分尊重鄭振鐸,兩人保持著極深的友誼。
三、報道二戰,經歷傳奇
1935年蕭乾在燕京大學新聞系畢業後,開始了自己的報人生涯。他先後在天津、上海、香港三地的《大公報》主編《文藝》副刊。1939年在蕭乾的一生中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這年夏天,英國倫敦大學東方學院來信,邀請他到該院中文系任講師。當時的歐洲已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陰影所籠罩,去還是不去呢?經過再三考慮,蕭乾還是去了英國,這一去就是7年,直到戰爭結束。在英國,他先是做教師,後來進入劍橋大學攻讀碩士學位。1943年,他放棄讀書,領取了隨軍記者證,正式成為了《大公報》的駐外記者,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歐洲戰場上唯一的中國記者。在戰火迷漫的歐洲,他隨英軍幾次橫渡過德國潛艇出沒的英吉利海峽,到達過美、法兩個佔領區的戰場,也曾隨美軍第七軍挺進萊茵,進入剛剛解放了的柏林。從蘇、美、英三國首腦討論戰後問題的波茨坦會議到紐倫堡審判納粹戰犯,再到聯合國成立大會,這些重大的歷史性場面他都報道過。
四、巨著譯成,功德圓滿
在80多歲高齡時,他還與夫人文潔若合作翻譯了「最難懂的巨著」——愛爾蘭小說家喬尹斯的《尤里西斯》,令文壇和世人矚目,堪稱功德圓滿。
比照一下「英年早逝」的老舍、傅雷,「被迫改行」的沈從文們,我們不能不感嘆唏噓。

㈤ 蕭紅,蕭軍,蕭乾,三位作家有什麼關系啊

蕭紅與蕭軍是戀人關系,曾經一度是夫妻,後來分離了.蕭紅嫁給端木蕻良(也是一個文人)了
至於蕭乾,的確除了和他們兩個人一個時代以外沒有什麼關系
以下是他們三人的介紹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兩位活躍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文壇上的作家,大眾的趣味總是喜新厭舊的,這無可厚非。
一開始讀蕭紅的文章就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她對人物內心的描寫極細致逼真又大膽暴露!那篇文章叫作《餓》——應當是真情實感吧,蕭紅的一生都不怎麼富裕。
蕭紅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你知道她是鋒利的,卻忍不住要靠近她。從一怒而離家出走,到與蕭軍一世的愛恨糾葛,蕭紅的一生的每一次起承轉合都清晰異常。
蕭紅無疑是很愛蕭軍的,到死都愛著,即使後來又另嫁了端木,依然愛著。這就是蕭紅,刀削斧剁一樣的分明,卻又千絲萬縷的剪不斷理還亂。
她該是有很安靜地問過蕭軍的,那安靜的語調或許會讓人脊背發涼。蕭軍當然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同是東北人,我很可以理解他的霸道和愛面子。
蕭軍是拒絕了她的。
於是,她走了,在一生一世的剩餘時間里恨他,在一生一世的剩餘時間里最刻骨的愛他,在一生一世的剩餘時間里最不可救葯的後悔。
然而,這就是蕭紅,也只有這樣才是蕭紅。
我是給了你機會的,而你說不愛我,那麼我會走,一世都不會回頭,但是我愛你,永遠都不會變,那麼,就讓我們彼此遠遠的長久的遺憾吧,因為,我是給過你機會的!
蕭紅就這樣走了,嫁了端木,卻會在給蕭軍的信里溫柔地告訴他,要買軟一點的枕頭,頸椎不好!!
蕭紅,我不知道你在很多年後會不會嘲笑一下自己孩子氣的驕傲,我是不會的,蕭軍也不會的,你沒有機會講的話,在你凄涼離世很多年後,在蕭軍也已兩鬢斑白的時候,他講過的。

姓名:蕭乾 性別:男 民族:蒙古族 出生年月:1910.1.27--1999.2.11[365zn.com收集]
蕭乾(1910.1.27--1999.2.11),蒙古族,作家,文學翻譯家。1935年畢業於燕京大學新聞系。1942--1944年在英國劍橋大學專攻「英國心理派小說」。曾任職於《大公報》。復旦大學教授。采訪過歐洲戰場、聯合國成立大會、波茨坦會議、紐倫堡戰犯審判。1986年獲挪威王國政府授予的國家勛章。出版有著譯作品43部。其中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集《籬下集》,長篇小說《夢之谷》,報告文學集《人生采訪》,譯著《好兵帥克》(捷),以及《八十自省》、《未帶地圖的旅人——蕭乾回憶錄》等。[365zn.com收集]
一提起蕭乾,現在的年輕人馬上會想到他是中國當代著名的作家和翻譯家,其實他還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二戰記者。1910年,蕭乾出生在北京一個貧民區里,他是蒙古族人。少年時代的蕭乾生活十分貧苦,他不僅沒有玩具,沒有書讀,甚至連起碼的溫飽都沒有著落。13歲的他就成了孤兒。在親友的資助下,蕭乾一邊讀書,一邊在學校開設的工廠里勞動。他在地毯房當過學徒,在羊奶廠做過雜活,這樣斷斷續續地一直念到中學畢業。1928年,18歲的蕭乾到中國南方的一所中學里擔任教師,一年後,他以教書所得的積蓄為學費,回到北京,考入當時最有名的大學燕京大學,不久又轉入輔仁大學。他先學英國文學,後改學新聞專業,美國的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就曾經作過他的老師。[365zn.com收集]
1935年蕭乾在燕京大學新聞系畢業後,開始了自己的報人生涯。他先後在天津、上海、香港三地的《大公報》主編《文藝》副刊。1939年在蕭乾的一生中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這年夏天,英國倫敦大學東方學院來信,邀請他到該院中文系任講師。當時的歐洲已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陰影所籠罩,去還是不去呢?經過再三考慮,蕭乾還是去了英國,這一去就是7年,直到戰爭結束。在英國,他先是做教師,後來進入劍橋大學攻讀碩士學位。1943年,他放棄讀書,領取了隨軍記者證,正式成為了《大公報》的駐外記者,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歐洲戰場上唯一的中國記者。在戰火迷漫的歐洲,他隨英軍幾次橫渡過德國潛艇出沒的英吉利海峽,到達過美、法兩個佔領區的戰場,也曾隨美軍第七軍挺進萊茵,進入剛剛解放了的柏林。從蘇、美、英三國首腦討論戰後問題的波茨坦會議到紐倫堡審判納粹戰犯,再到聯合國成立大會,這些重大的歷史性場面他都報道過。每當回憶起這段難忘的歷史,這位老人總是感到很自豪。正是他使當時的中國及時了解到世界上發生的大事。[365zn.com收集]
正象人們熟悉的那樣,蕭乾同時也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創作中的一位重要作家。早在30年代初,他就因長篇小說《夢之谷》而名噪一時,還先後出版了短篇小說集《籬下集》、《栗子》、《落日》等。他非常珍惜自己早年所寫的小說,覺得這是他人生不可分割的部分。因為正是寫小說使他開始了創作生涯。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蕭乾返回祖國,先後從事報刊編輯和文史研究工作,並翻譯了許多外國文學作品。他的譯作有《莎士比亞故事集》,曾銷售近一百萬冊,此外有捷克作家哈謝克(HASEK)《好兵帥克》(THEGOODSOLDIERSCHWEIK),英國作家菲爾丁的《湯姆.瓊斯》等,他還因為翻譯易卡生的《培爾.金特》(PEERGYNT)而被授予挪威國家勛章。而最讓人驚嘆的是,在80多歲高齡時,他還與夫人文潔若合作翻譯了「最難懂的巨著」??愛爾蘭小說家喬尹斯的《尤里西斯》,令文壇和世人矚目、驚嘆。晚年的蕭乾,勤奮筆耕,寫了大量散文、筆記、隨筆、回憶錄等作品,同時,作為一位有影響的文化戰士,他還幾次出國參加國際作家聚會。評論界一致認為,蕭乾的作品,真誠坦盪,深邃警醒,讀來發人深省,耐人尋味。蕭乾是一生用「心」寫作的人。而他自己則認為,自己這輩子的處事原則之一,就是講真話。蕭乾一生歷經滄桑,就在他90誕辰前夕,反映他一生創作和翻譯成就的10卷本《蕭乾文集》出版,320萬字的文集,包括了小說、散文、特寫、雜文、回憶錄、文學評論和書信,讓讀者得以欣賞他各個歷史時期的大部分作品。[

㈥ 蕭乾的同窗是誰

消遣的同窗是誰?他的同窗我們都不大認識的,因為那個年代已經過去了。

㈦ 電視劇《與青春有關的日子》里邊的主人公的原型究竟是誰

1、方言總的來說是王朔的影子,王朔的真實經歷就是高中畢業後在北海艦隊服役,退役後在北京一家葯店上班,然後辭職寫小說。與《青春》中的方言基本一致。

2、馮褲子是馮小剛了,早年拍地下電影起家,在國外屢次獲獎。

3、汪若海就是海岩,同樣出生於北京,著名作家、編劇,現任錦江國際集團董事、高級副總裁、錦江國際集團北方公司董事長、總經理,北京昆侖飯店有限公司董事長等職位。

4、高洋、高晉。喜歡王朔的讀者注意到了,他的小說里總有一對兄弟,叫高洋、高晉,有的小說里是別的名字,但都是兄弟。

王中軍,出生在北京的一個軍人家庭,1989年到美國密歇根大學讀傳媒。中學沒畢業,大學沒有上,就到美國拿了碩士,還是大眾傳媒專業。王中磊是王中軍的弟弟,後二人一起創立華誼兄弟有限公司。

(7)蕭乾哪個電影里的人物擴展閱讀:

劇情簡介: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 北京又迎來了一個寒冷的 冬季。已過而立之年的 作家方 言 聽說他兒時的夥伴高洋 已經離開了人世,痛苦萬分的他陷入了沉思,開始了對青春往事的追憶。

方言兒時經常一起玩耍的夥伴除了高洋,還有高洋的弟弟高晉 ,以及卓越 、許遜 、馮褲子等。他們都是出生在五十年代末,生長在 北京某軍隊大院里的孩子。他們共同經歷了那個特殊年代的青春往事。

幕後花絮:

1.在劇中,佟大為期待通過飾演的這個「特殊時期」的青年作家人物,改變大家心目中的「 青春偶像」形象,演繹不一樣的人生,塑造新的形象。

2.佟大為在拍攝之初就大量研讀小說,拋開自己,盡心詮釋劇中角色。有時不太明白台詞的意思和念法,就虛心向導演葉京尋求幫助,從台詞意思到斷句換氣,導演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和信心。

3.劇中人物的語言完全是那個年代人的說話方式,有些台詞特別長且 拗口。演員們既要在一個鏡頭中按照當時人物的腔調和語氣投入的說出如此長的台詞,還要開展豐富的運動調度才不會讓觀眾在觀看時感到厭煩。

㈧ 尤里·r·約翰是哪部電影的主人公

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這部巨著向來以晦澀難懂著稱於世,以至於中國著名的作家和翻譯家蕭乾先生在40年代就將其稱為「天書」。長篇小說《尤利西斯》

㈨ 蕭乾,史鐵生,徐志摩 名家名段

你是想要什麼名家名段?我最近在看史鐵生的書 我把我寫的論文的一部分片段發給你吧 希望對你有幫組
(一)曲折命運
史鐵生(1951年1月4日——2010年12月31日),河北涿縣人,中國電影編劇,著名小說家,文學家。1951年出生於北京,1967年畢業於清華大學附屬中學,1969年去延安一帶插隊。下鄉後不斷地鬧腰腿痛他沒在意,一次在山溝里放牛突遇大雨,遍身被淋透後開始發高燒,後來雙腿走路走得很艱難,運回北京後被診斷為「多發性硬化症」。住院一年半,治療時間結束即輪椅生涯開始之日。21歲便雙腿永久癱瘓,開始了他輪椅上的人生。1974年到北京北新橋街道工廠工作,一直到1981年因為急性腎損傷而停止工作回家療養。在街道工廠的七年間,工余自學英語,但口譯、筆譯均告無門,徹底忘光。又學畫彩蛋,終非興趣所在,半途而廢。然後想起了寫作史鐵生就開始了文學創作。後來又由腎病發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維持生命。自稱是「職業是生病,業余在寫作」。曾任北京作家協會副主席、駐會作家,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六、七屆全國委員會委員,中國殘疾人協會副主席。
2010年12月31日凌晨3點46分因突發腦溢血在北京宣武醫院搶救無效逝世。據說這樣的病走得沒有痛苦。對於這個在輪椅上坐了近四十年,透析了十三年的人來說,命運總算善待了他一次。根據其生前遺願,他的脊椎、大腦將捐給醫學研究;他的肝臟將捐給有需要的患者。他說「能呼吸時,就要有尊嚴地活著;臨走時,我要毫不吝惜地將自己的生命像接力那樣傳遞給別人。只要我身上還有一件對別人有用的器官,當最後離開現實世界時,就一定無保留、無條件捐贈他人。」2011年1月4日,在他的追思會上,一個天津的醫生帶來消息說:史鐵生的肝臟已經根據他的生前意願移植給了需要的人,目前受捐者一切體征正常。
(二)殘疾與愛情
史鐵生的妻子:陳希米,畢業於西北大學。陳希米是史鐵生的讀者,有輕微的小兒麻痹,1989年兩人結婚。現任華夏出版社副編審。
「史鐵生作品系列」的責任編輯,在史鐵生去世後,給我們講了這樣的一幕。史鐵生每周透析三次,開始是朋友用車送他,先把他抱上車,再收起輪椅,並不方便,後來他們決定自己行動。妻子陳希米要去上班,每次從家去朝陽醫院透析,都是保姆陪史鐵生一起。史鐵生開著自己的電動輪椅,保姆騎自行車。陳希米下午下班,就去醫院接他,三個人一起回家。史鐵生開著電動輪椅,陳希米騎著電動自行車,保姆騎著自行車,風天、雨天、雪天、暴曬,都是如此。想到在北京的非機動車道上,來來往往奔波了好多年的三個人,三輛車,心裡說不出來是種什麼感覺。活著,如此素樸和真實;日常,根本毫無詩意可言。據說,要不是北京作協解決了他的住房和醫療費,這樣的奔波後面會隱藏更多的辛酸和無奈。
史鐵生因為脊髓瘤雙腿殘疾之後,變成了高位截癱。朋友何東曾開玩笑地問過他倆:你們之間到底該算是一種什麼關系呢?每一次陳希米都會毫不猶豫地回答:一直都是戀愛關系。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戀愛關系,即使是親近如何東,也是直到親眼目睹史鐵生臨終的全過程才明白。史鐵生發病之後,被緊急送到朝陽醫院,正在美國的學醫的朋友力主開顱手術治療。手術的醫學效果會有兩個,一是和不手術一樣,一是史鐵生變成植物人。陳希米冷靜地決定,不手術。給劉海若治過病的名醫凌鋒來了,決定緊急把史鐵生運送到宣武醫院,讓他可以安靜地走完最後一程。在宣武醫院,妻子要按照史鐵生的意願完成一系列的捐贈手續。每次希米離開鐵生去簽字,在醫學上已經無可搶救的鐵生就會全身顫抖,而希米回來,像安慰孩子一樣,說:「你別鬧你別鬧,我不是在這兒呢嘛?」他就會安靜下來。當陳希米趴在史鐵生身上簽完所有捐贈手續之後,她平靜地說:「人,沒有得到愛情時,會感覺自己痛苦。但如果人遇到了真愛情,面對此時此刻,難道不比沒有得到愛情更痛苦嗎?」
在史鐵生的追悼會上,妻子陳希米卻顯得冷靜和坦然。她說,討論生死是他們的日常話題,史鐵生曾說,我要在能夠坦然死的時候死,在你能坦然接受我死的時候死。她說,她今天做到了。
(三)笑對生死感謝卓別林
對待生死他選擇一種樂觀的態度,讓他如此幽默地看待生死還得感謝卓別林。在《城市之光》這部電影里,女主人公要自殺,卓別林將其救下,這女的說:你沒權利不讓我死?卓別林的回答讓他至今難忘:急什麼?咱們早晚不都得死?這是參透生死的大師態度。我想他是在說,這是困境,誰也逃不過,人生的一切事就是在與困境周旋。這需要靠愛去延緩死亡。 」

㈩ 蕭乾的簡介

蕭乾(1910年1月27日-1999年2月11日),原名蕭秉乾、蕭炳乾。北京八旗蒙古人。中國現代記者、文學家、翻譯家。先後就讀於北京輔仁大學、燕京大學,英國劍橋大學。歷任中國作家協會理事、顧問,全國政協委員,中央文史館館長等。

1949年後,主要從事文學翻譯工作。1995年出版了《一個中國記者看二次大戰》,譯作《尤利西斯》獲第二屆外國文學圖書三等獎。

(10)蕭乾哪個電影里的人物擴展閱讀

蕭乾的寫作特點

蕭乾的小說中帶有自傳性色彩,很多作品是自己童年經歷一定程度上的反映。其次,愛國主義的主題在蕭乾的作品中也有不少的體現。一部分作品也反映了蕭乾對階級關系的批判和同情。蕭乾自小受到基督教文化的影響。

在蕭乾的小說中,經常將筆觸著眼於細節描寫。蕭乾正如其他京派作家一樣在自然和童心中不斷尋找美,他的文字幽麗清逸,雅潔清通,講究白描的貼切和真實,整個作品風格憂郁而清新。蕭乾還非常善於描景抒情 。

蕭乾晚年的散文,敘寫風格多變,年代跨度大,內涵豐厚瓷實,揉進了豐富的人生體驗、深厚的人文知識和濃郁的情感意趣。

情感是支配蕭乾散文特寫的內在因素。在精選材料的基礎上,蕭乾注重剪裁的藝術。注重結構的經營。在描繪人物的時候,蕭乾摒棄了那種大筆塗抹的地方,他喜歡素描,寥寥數筆,輕色淡抹,人物的神情姿態,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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