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影評在400到600字之間
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導演張藝謀1991年的作品,影片是根據蘇童的中篇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在繼承和發揚原著的主旨和風格上,又貫穿張藝謀獨特的視覺效果和厚重的歷史文化底蘊,反映了「一夫多妻制」的封建家庭內部互相算計,暗鬥的人生景象及相應的生存原則,女主人公頌蓮是作品的核心人物,本來受過教育的她,在陳府這樣一個陰森恐怖、勾心鬥角的生存環境當中,為了能有一席之地,個性逐漸扭曲和變形。而最終導致頌蓮和其他太太,甚至丫鬟雁兒變化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家的老規矩。這是一群被規矩束縛的女人,這也是一群犧牲在封建社會制度下的女人。整部影片拍攝的環境非常單一,就是陳家一個大宅院。但是拍攝環境的單一並沒有埋沒這部影片細膩的情感以及所想要表達的思想。
(一) 色彩與構圖
在本片中紅、黑、白、藍四種顏色交替使用。大紅,本來是大吉大利在中國被認為最喜慶的顏色,在這里卻成了一種束縛,一種壓迫。黑,最深沉安全的顏色,卻籠罩上了一層黑暗的封建勢力。白,那麼純潔透明的顏色,卻上演了人世間的世態炎涼,成了死亡的舞台,如此的凄涼。藍色象徵著封建社會的兇殘和黑暗,大紅燈籠總是被深藍色的磚瓦牆所包圍封閉,也揭示出作品的主題,所謂紅色喜慶的背後,實質是被落後的封建思想所束縛,廣大被壓迫的女性最終不能逃脫悲慘的命運。構圖方面,大俯拍機位形成的屋檐相連的封閉式構圖,長鏡頭和固定場景的應用,主觀鏡頭,近景、遠景的交替使用和誇張的對比手法,都使得這部影片蒙上了一層快要窒息的感覺。
(二) 音效與音樂
影片中採用的是交響組曲,音樂的基本素材取自京劇西皮流水的引子加工而成的「循環圈」,以五個樂章的女聲合唱的無詞歌、樂隊、京劇打擊樂的另類非常規組合,音樂在思想性和藝術性方面超出了影片,達到一種新的境界。開篇便以戲曲開場,營造一種濃厚的歷史氛圍,密集的鼓聲,首先就把觀眾帶入了本片的節奏。另外,作為本片其中的一條老規矩「錘腳」的聲音,也間接的被導演當作了電影的配樂,錘腳的聲音響徹陳家宅院內外,一方面是讓沒有被老爺點燈的太太們聽,表達一種在這個院子久了如果不能被錘到腳慾望難忍,一方面是讓觀眾聽,在聽錘腳聲音的同時,去觀察每個太太的內心活動以及想法,把觀眾帶入導演所營造的意境當中去。一開始的迎親的樂曲,縈繞在整個大院的錘腳的聲音,梅珊的幾個空靈的唱段,處處都透著悲哀與凄涼,預示著不可避免的悲劇。影片最後迎來了下一個夏天,三太太已經被逼死,四太太頌蓮也已經瘋了,五太太又將迎來這樣的命運,燈籠又要被掛起,此情此景又將會上演,影片在女生哼唱,加上深沉的大提琴伴奏和鑼鼓聲的歡快聲中結束,更加深刻的表現了人物的悲劇命運。紅燈高掛,宿命已定,她們不過都是他人眼中的一場戲,曲終人散。
(三) 拍攝手法上
整部影片運用最多的就是象徵手法,整部影片中一直沒有出現春天這個季節。導演或許想要告訴我們,這些女人沒有春天,她們永遠活在蕭煞的季節里。沒有陽光,只盼望著紅色的燈光,永無出頭之日,從開頭就預示著,這是一個會以悲劇作為結束的故事。所有的場景都是在那一座大宅院里拍攝完成的,它就像是一個大大的牢籠,每個太太還有雁兒的喜怒哀樂,都只能在此地抒發宣洩,而導演的用意是這些女人永遠都無法逃脫這個牢籠,永遠都不能擺脫這封建社會殘酷的制度。三姨太出去了,但並沒有拍攝她在院外的場景,而她的結局就是被人綁著回來,逃出這個牢籠的女人,有的只是悲慘的下場。這便是導演的用意所在。那房頂上徘徊的四太太,渴望接近天空,這也是自由的象徵,然而她卻在房頂瘋掉了,因為那座死人屋也在房頂,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天國的地方,更是最接近悲慘下場的地方。自由,對這個大宅院的每個人來說,都只是奢求,他們不能擁有,因為自由是他們人生的「絆腳石」。對這些封建禮教的犧牲品來說,死也許是離開這里的唯一方法,也是最終的救贖。「在這個院里人算個什麼東西,像貓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新太太依舊還是來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們有的不是幸福開端,而是悲慘的結局。
影片的結尾很有震撼力並且讓人深思,夜幕里古老的四合院在紅燈籠的映照下不正像是一個牢籠么?瘋了的頌蓮則在這牢籠里不斷的遊走,鏡頭不斷後移,頌蓮愈發的渺小乃至不見,普天之下不止這一個牢籠,也不止這一個受困之人。值得注意的一點,老爺在整部影片中都未以正面示人,導演這樣安排也許是表現王權的威嚴,等級的森嚴,剝削和壓迫來自於無形而並不是某個人,在它的面前你抬不起頭來,甚至不敢正式它的臉,這正是自由的喪失,人不成為人的一種悲劇。
看完影片我們還在為劇中人物的命運而感嘆和掙扎,被「掛燈籠」、「捶腳」、「吃飯」以及陰沉的陳家高宅壓得透不過氣來,我們也在電影傳遞給我們的批判中進行著深深的反思……